余有年不懂全€€为什么这么督定,也不懂那人保护者的姿态。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知道了。”
这三个字宛如一场大雨浇熄了全€€的大火,只留下一片可触碰的余温:“之后的我就不看了,我会好好休息的。”
余有年挂断电话后看向咖啡店的玻璃窗,才现自己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
18。
《流年似岁》已经下映一个多月。票房比不上同期的其它电影,但中规中矩没有让投资商血本无归,能过一个安稳的年。最近这些年国内的消费水平上去了,对于电影的消费意识也抬头了,上头政策也有扶持,各方各面的条件下票房的数字每每都能吓到人。
余有年每次看到票房的新闻,都会幻想如果那一串串数字出现在自己的银行帐户里就好了。转头他又想,要是有这么多钱自己会乖乖缴税吗?缴个税又要掉几个零。穷的时候掉一两块钱会心疼,有钱的时候掉几个零也是会心疼的啊。虽然犯法,但那些富商逃税的心理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人心不足蛇吞象。
姚遥呼出一口烟喷得余有年满脸薄纱飘绕:“你不是应该先想想这钱怎么跑到你帐户上去吗?”
两人坐在街边摊喝着酒吃着烧烤。余有年朝姚遥抛了个媚眼道:“我不介意被您包养。”
姚遥哆嗦了一下,烟灰落到穿着破洞裤的膝盖上烫得跳起。“你等我包养还不如去买彩票来得快。”
余有年一直不给姚遥面子,“也是,瞧你天天有空约我找乐子的样子,一没工作二没朋友,盼你还不如盼我家地底下能挖出黄金。”
姚遥喝多了不乐意了:“你有工作吗?你有朋友吗?每次约你你都有空,凭什么说我!”
余有年被问倒,副业他是有的也足够维生,但朋友他好像真没有。学生时代他就开始忙生活,纵使有那么几个愿意跟他来往的同学,在他一次又一次回答“没空”后也渐渐不打扰他了。他的学生时代有点短,之后接轨的就是社会生活了。余有年一直向“钱”看,哪份工作工资高就做哪份,时常这个月盯着手里的,下个月就盘算另一份更高工钱的,能保持联系的社会关系少之又少,最后直接断了。谁也没记住谁。
余有年借着摊档那盏要灭不灭的灯瞅著姚遥,心生异样,伸手掐了下对方那张刚中带柔的脸:“真厚!”
姚遥正喝着酒,含着的汽泡水随着被掐得裂开的嘴角淌了一身。他赶紧找纸巾擦衣服,两片唇喋喋不休:“操!你不要仗着你儿子谈恋爱自己心情不好就欺负我!”
余有年碰到唇边的酒杯被拉离两公分。姚遥以为攻击到余有年了,追亡逐北地嘲笑余有年儿大不中留。余有年掏出手机上微博,果然看到热搜榜上挂著全€€谈恋爱的词条。点进去,尽是女方到男方住处楼下的照片,在模糊与清晰之间拿捏得当,先是黑夜暗访,后是白日离巢。余有年不用看也知道底下的评论会是什么样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姚遥反问:“你不知道?”
“我又不住在微博上。”
姚遥既要憋著八挂,又要憋著兴灾乐祸,脸上的表情有点精彩。“就,今天下午……”
余有年捏着手机突然挑眉一笑:“好玩儿。”他了条信息给全€€,大概意思是《流年似岁》那女配挺好看的,女大三抱金砖。
他刚放下手机,那铁板便跳了跳。全€€回复了两个字:“假的。”
余有年翘起的嘴角立刻垂了下去,跟姚遥说:“你弟说是假的,还以为有第一线瓜吃了。”
姚遥瞪大眼睛刚张开嘴,余有年的电话便响了。姚遥夹了一片烤鱿鱼慢慢嚼著,掌心向上扬了扬示意余有年先处理家务事。
电话刚接通余有年还没说话,那头急匆匆地扔来两个跟刚刚一模一样的字:“假的。”
余有年道:“你怎么不争取把它弄成真的呢?”
全€€直白道:“我不喜欢她。”
“哇,你这么说,人家女生听了会很伤心的。”
桌子上最后一片烤鱿鱼被姚遥拿去了,余有年从对方嘴边抢下半块塞进自己嘴里,嚼了半天,没听见全€€吭声。海鲜越嚼越香,余有年的话越说越轻:“怎么,不高兴了?”
全€€慢吞吞地问:“不高兴什么?”
“传绯闻啊。”
“没有不高兴。”
“那就是高兴€€。”
全€€一呼一吸,像被绑在受刑架上,不情愿地坦白道:“没有因为这个不高兴。”
“那就是因为别的事情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