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说什么呢。”她倒听得云里雾里。
阿姜立马换上哀求的口吻:“叶姐姐,叶姑奶奶,我求你,帮帮我这次吧,先别装蒜了。上次独家视频被抢走,我就失去了一次机会。我好不容易和主编说,车。。。。。。载门事件的女主是我好朋友,才抢到的版面。现在任先生说,只接受其中一家媒体记者的采访,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点名找我,反正大家都熟悉,我是你朋友,还能站在你的立场为你说话,多少挽回点你的名声。”
“等等。。。。。。你在说什么,阿姜,你发神经病啊?”
“能别再装了吗!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你衣衫不整在他车里过夜,照片都拍出来了!标题就是车!载!门!!”阿姜强调道。
叶余生脑海里飞速运转,倒带般回放记忆直到她喝醉站在影视城门口,他摇下车窗问她有没有事。
“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
“我也不信他能对你下得了手,可是报道已经出来了,你赶紧打个电话给他。顺便也要想想怎么面对管川和他妈吧,呵呵呵呵。。。。。。”阿姜幸灾乐祸。
她呆愣住几秒,说:“我跟
他又不熟,他怎么会听我的。”
“我跟你讲啊,你要是不给他打电话,我就带着这帮记者直奔你家,可别怪我不讲情义啊!还有,顺便让他把上次我家被砸的损失报销报销,毕竟我拍的那段视频也从某种程度上为他增添了光彩。”阿姜耍起无赖来。
“好好。。。。。。”叶余生敷衍着,自己这边声誉都顾不上了,还要给阿姜找机会。
她望着那串数字,迟疑片刻,才把电话拨过去。
结束会议后,距离记者见面会还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任临树一只手端着一杯红酒,一只手夹着烟,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宁静。
是她?他皱着眉,吸一口烟,故意等电话快自动挂断时才接通:“你好,哪位?”
“是我,叶余生。你看到报道没啊,请一定要帮我澄清,马上要结婚的人,出了这种新闻,我都快没法面对人生了。我朋友,你认识的,阿姜,她在你公司楼下,让我问你,能不能把专访你的机会给她,正好你跟她解释清楚。”她无端生出勇气,索性一口气说完,只等他答复。
他不假思索:“她看起来还没有资格做专访我的记者。”
李厉敲门进来。
“我正在忙,再联络。”任临树匆匆挂断电话。
“我都安排妥当了,两路记者将分别同时进行直播,和台领导也打过招呼了,应该没问题,真是化危
机为机遇,化腐朽为神奇啊。”李厉总算笑了。
守在电视机前的叶余生,提前关掉手机,看着任临树一副坐如钟站如松的姿态出现在镜头前,气宇轩昂、中规中矩老实商人的模样。而采访他的记者,是一名知名女主持人。
他时不时微笑,礼貌地回视对方。
“任先生,众所周知,你是千树集团新上任的董事长,在上一次的发布会之前,你都保持了非常浓厚的神秘感,媒体几乎找不到你之前的照片,生活中你也是个很低调的人。那是什么原因,让你在短期内多次走进镜头前呢。”
“这个问题,其实在你的提问中就可以找到答案。如你所说,我目前是千树集团董事长,既然我身处这个位置,也就很难再做到低调。也听过很多传闻,外界对我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描述,所以想和大家多见几面。”他轻松地说,对着镜头露齿一笑,牙齿洁白整齐。
“我想通过这次报道,传闻自会不攻自破。任先生气度不凡,估计现在电视前的女粉丝暴涨啊。那就问一个女粉丝们关心的话题好了,你和女星周深信,是在交往吗?”主持人继续深挖。
叶余生用手指在电视机屏幕上,对着他的脸敲敲,心想,完蛋了,很快就要问到我了吧。
“我们没有在交往,是正常的普通朋友关系。”他作答。
“那么允许我再进一步问,今早被拍到与任先生你同乘一车的
女士,她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叶余生盯着电视,握紧双拳,自言自语:“快还我清白,还我清白啊!”
“我并不认识她。昨晚开车,新闻里说有在逃的杀人嫌犯,正巧我路过天桥,发现两名流浪女子,一名神智清楚,另一名深度醉酒。我担心她们会遭遇不测,所以就安排其中神志正常的那个去住酒店,喝醉的那个就只好让她在我车里睡一夜了。”他说这话时,态度很温柔。
居然大言不惭地说她是流浪女,他自己倒好,扮演正义之士像超人一样高大伟岸。叶余生恨不得立马把他从屏幕里给揪出来,当面对质,她到底哪点像流浪女了。
女主持人也忍不住露出崇拜的神情:“也就是说,任先生是尽绵薄之力帮助两位流浪女,很难想象您这样高高在上的男士,能够对社会弱势人群伸出援手。而我们前方的记者,借直播的机会,找到任先生所说的其中一名流浪女子。请画面切回现场报道。”
画面切到一个干净明亮的酒店房间里。叶余生看见坐在床上的人,正是昨晚天桥下认识的女孩子,她想想,好像是叫蔗蔗,甘蔗的蔗。
“我叫何蔗蔗,对,昨晚天桥底下的人,就是我。刚才记者告诉我,我才听说,原来他被误会了。那位先生是个好人,他给了我两千多块钱,说最近治安不好,让我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他还很有礼貌,我从未
见过这么有修养的男士,我长得丑,他还能那样尊重我。。。。。。”何蔗蔗捂着羞红的脸说。
任临树,你赢了。她真的被他打败了,笼络人心到连流浪女都不放过。
镜头再一次切回他的办公室。
知性的主持人,情绪被感染,动情地说:“看到这里,我已无话可说,如果不是我们的记者,多番波折找到当事的女子,就无法还原真相。我们说,娱乐是有底线、有尺度的。我作为一个媒体人,不希望这种无私的精神被娱乐所蒙蔽。否则,让像任先生这样的善意之士,情何以堪。”
“我只是举手之劳。本来不想对此事解释的,但牵涉另一个人的名誉问题,我不得不在此澄清。”他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感谢任先生百忙之中出时间接受我们的专访。”
采访完美落幕。
叶余生暂停电视,换了一身休闲装,坐在沙发上,越想越气。猛喝一口水,呛得咳出声。
客厅门铃急促地响起。她打开门,就见管姨一脸愁云笼罩,见她就大呼:“你怎么能够做出如此淫乱不堪的事呢!”
她连忙将遥控器塞进管姨的手中,拿了顶阔檐遮阳帽,便穿鞋要走,紧跟着说:“管姨,误会一场,你看回放,有专门的澄清。我先出去一下。”
没等管姨说什么,她就一口气跑到巷口,打开手机,阿姜和管川的未接来电就有几十个。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他公
司大厦。
她并不知晓,他每一步都是在努力化险为夷。
任枝推开任临树办公室的门,举高双手鼓掌,大声说:“你再次把戏演得真好,从一个深陷桃色新闻的风流男人,摇身一变,成了高不可攀的善意之士,真是不容玷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