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很有分寸,从头到尾一句多余的话不问。
两人临走前,贺幼霆微微躬了身:“陈伯,今天我匆忙了些,改日我一定陪您喝茶请罪。”
陈教授摆了摆手:“你来不来到不打紧,主要你爷爷那个老小子的藏酒,找机会给我弄两瓶过来,上次管他要,小气得很。”
贺幼霆笑了:“是。”
两人转身,走了几步,郁星禾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深深给陈教授鞠了一躬,郑重说道:“谢谢您。”
她鞠着躬,足足五六秒才直起身。
陈教授在她眼中看到了晶莹的泪花。
这小姑娘有故事。
陈教授冲她微微点了头,眼神中带了一丝宽慰之心,“去吧。”
回市区的路上,贺幼霆一言不发,直接将车开向沈庭毓的酒店,郁星禾看出他意图,“你要干什么?”
他目不斜视:“去找他。”
“可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他声音坚定:“不用想,照实说,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星禾,”他看了她一眼,“这事不能拖下去,必须速战速决,他不过是想保他的名誉地位,只要他和盘托出,告诉我们实情,他要的,我都给他,如果他不配合——”
他顿了下,冷笑一声:“我也有很多办法让他配合。”
他说的句句在理,这事沈庭毓做的恶心,郁星禾也确实不想再拖下去,一想到这段时间自己真心实意将他看做父亲,还想着怎样与他的妻儿和平相处,就觉得胸口憋闷,着实浪费感情。
虽然这样想,但到了酒店,她还是很紧张,贺幼霆没让她上楼,打了电话把沈庭毓约在了酒店的餐厅。
这个时间不是饭点儿,餐厅几乎没有人。
沈庭毓见到二人的时候还很奇怪:“怎么不上去?”
贺幼霆没理他,看郁星禾:“你自己,还是我们一起?”
“我想先自己。”
“好。”
两人对话奇奇怪怪,沈庭毓听的一头雾水,贺幼霆说完后没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最远处的一张餐桌坐下。
他叫了服务生,给远处那桌点了两杯咖啡,然后就抱着臂膀,静静盯着那边的动静。
短短十分钟,贺幼霆眼睁睁看着那个公众面前一贯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的男人,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到慌张,最后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变得难以捉摸。
他似乎在解释什么,但明显力不从心,说到最后,他情绪有些激动,甚至将手伸到郁星禾那边试图抓住她。
贺幼霆站起来。
他很快走到他们那桌,警告的瞪了一眼沈庭毓,然后坐到郁星禾身边。
他一来,郁星禾杂乱的情绪顿时消散不少,她与贺幼霆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又看向沈庭毓:“我再问你一遍,这画的原作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