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禾看了贺幼霆一眼。
“我去那边等你。”贺幼霆说完,转身走到远处的一张椅子坐下,不再打扰他们。
沈庭毓略放了心。
二人坐好,郁星禾将手里的东西平整放在桌上,轻轻推过去一点,一语不发。
沈庭毓顿了几秒,开始拆包装。
雪白的宣纸一层层包裹,看得出包装的人小心翼翼,仔细谨慎,生怕弄坏一点。
最后一层打开,里面的画露出来。
沈庭毓双眼慢慢睁大,愈发紧张。
他细细抚摸那画的边沿,目光一刻也没离开。
郁星禾手指紧紧攥在一起,用力过重,骨节都有些泛白,她声音略微颤抖,轻轻问了出来:“这真的是你送给我妈妈的?”
沈庭毓手指顿了下,慢慢收回,良久,沉沉叹了口气,“是。”
郁星禾盯着他:“所以——”
“我跟你母亲谈过恋爱,分手的时候,她只带走了我的这幅画。”
“你们是哪年分开的?”
沈庭毓说了一个年份。
郁星禾抿唇,平静道:“当时她已经怀孕了。”
沈庭毓呼吸一滞。
这是他没有想过的。
他看了郁星禾很久,“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
他脸色变了。
郁星禾看着他:“如果当年您是我母亲的男朋友,那么您很有可能……”她艰难开口,“是我的亲生父亲。”
沈庭毓很久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他盯着那幅画,手不觉间又抚上去,还没碰到,郁星禾已经将画收回去,他手指悬在半空中。
郁星禾仔细将宣纸包回去,重新封好,做完这一切,她看向沈庭毓,“对不起,我无意打扰您的生活,我只是,只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想好,如果哪一天真的找到父亲,要怎么办,认回父亲?
可那样势必会影响到父亲现在的平静生活。
如果不认,又为什么千里迢迢回来找他?
还有,她的父亲,愿意认她吗?
这种复杂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
沈庭毓沉默半晌,“我明白,”他顿了下,“我也很想知道,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
对话进行到这里,似乎没有继续的必要,毕竟两个人都只是空口无凭,单单只有那幅画和沈庭毓的口述,无法证明二人的血缘关系。
母亲已经去世,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亲子鉴定。
他们两个都很清楚这一点。
沈庭毓目光又落在那幅画上,“这画,能让我带回去看看吗?”
郁星禾下意识摁住画,很谨慎,“对不起,它对我来说太重要,我不能随便给你。”
沈庭毓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站起来,“这样吧,今天就到这里,如果你希望做鉴定,我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