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吉说:“师傅您放心好了,林时一定会适得其所。”
她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用词不当。
什么叫做适得其所?
她低头喝茶,幸好林姨没注意。
林姨让林吉晚上睡林时的房间。
林吉点点头,她始终没有提起红宝石戒指。
或许,她该等一等,她和林姨,会有更合适的时机。
林吉进房间休息。
暴雨忽至,天色晦暗,还是白日,已看不清外头颜色。
她躺在干燥清爽的小床上。
墙上挂着一幅世界地图,巴黎、伦敦、威尼斯、维也纳,涂了红圈,描一对翅膀,充满向往。
林时这样喜爱欧洲,以后可以送她去那里读大学。
林吉思索着,手上开始把玩那枚戒指。
她戴在一只手上,一瞬又消失,换到另一只手上,变魔术一样,妙手空空。
这时,窗玻璃有咚咚的响声,像是谁丢石子砸在上头。
林吉坐起来,下床,打开窗。
窗外一个人影,吓了她一跳。
穿蓑衣的山鬼?
林吉顺手就拿起桌上的笔筒,各式削尖的笔天女散花地泼了出去。
那个小山鬼抱头乱叫,“林时,是我!”
林吉一愣,摸索着,开了桌上的台灯。
那种老式的绿罩灯,放出青绿绿的光,衬得走近的身影更加渗人,山鬼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原来是刚才那位小男生。
那位小男生没看清楚,嘟囔一句:“林时你怎么进城没几天,就变得凶巴巴?”
说着,他垂头丧气地站在屋檐下,摘下斗笠,仰头一看。
林时长这么大了?
不,不是林时。
林吉微笑:“我是她姐姐,你是谁?要不要进来喝茶?”
那位小男生吓了一跳,抱着斗笠,调头,一溜烟冲进雨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吉不由失笑。
晚上,林吉和林姨吃了一顿晚饭。
她看林姨心事重重,就也没有打扰,吃完饭,她回房间。
山里睡得早,再加上下雨,外头除却雨声,没有半点喧嚣,衬出一种别样的静。
她躺在床上,睡不着。
她开门,走到走廊,看见林姨在一间书房,伏案写东西,也不知道在写什么,神情十分专注。
林吉轻轻回到房间。
她无事可做,随意地翻了翻书架,都是林时上课的辅导书,才小学而已,就已经负担不小。林吉找到一本蒙了灰的《洛阳牡丹记》。
林吉最爱牡丹。
她喜欢牡丹那股嚣张气焰,娇艳华美,雨打风吹下,开不过两个月,但已经冠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