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早餐?”她多问了句,怀疑这边的早餐也是抠抠搜搜的。
程易说:“你平时吃过的那些。”
听他这么说,她忽然就放心了,乖等的样子:“嗯。”
程易走后,梁妍吃完烤串刷了牙,又刷了会手机顺便消化肚子,接着就睡下了。
睡到后半夜快两点的时候,耳边总有嗡嗡的蚊子声,跟魔音似的挥之不去,甚至四肢各处都被蛰得瘙痒,盖上被子又觉得闷,梁妍开灯眯着眼去找遥控板,然而床柜里外都找不见,越找浑身还越热。
她火气一来,就把被子当扇子使,连甩了好几下,既带来了凉快又赶走了蚊子,这才得以睡了一时,可没过多久那嗡嗡的声音又来了,反复无常堪称痛苦。
直到窗外晨曦微露,蚊子才渐渐少下去,梁妍也终于疲惫不堪地沉睡了过去。
早上六点不到,程易就在家起来了,外婆来到院子里看见他,很是惊讶:“阿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易看着外婆笑:“昨天晚上,有些迟了,就没叫你。”
外婆迎上去抱他,拍拍他的肩:“这半年没见又长高了,学校考完试了吧?怎么回来不提前通知一声?”
“前天刚考完,这次有同学一块过来,她想在附近玩一下,我这几天要陪着她。”程易抱歉道,“外婆,我就暂时不能在家了。”
外婆无所谓地劝道:“尽管陪你同学好好玩,让他玩得开心点,我去拿钱给你。”
程易忙止住她:“不用,我钱带够的。”
外婆回头笑:“那好,要是你同学有时间,就带家里来,外婆烧一桌菜给他吃。”
程易低头笑了笑:“有机会就带回来。”
外婆见他嘴角的笑意不同寻常,立刻品出意思来,带着笑容凑近问:“你这个同学是女孩子吗?”
程易点了点头,说:“只是同学而已。”
外婆瞬间看懂他的心思:“那带回来也没关系,就当同学招待嘛。”
程易不置可否,他洗完脸,将出门背的包整理好,就骑着车上路了。
快到镇上时,他拐进侧边一条小道,来到曾经初中门口附近的早餐店,买了豆浆鸡蛋和煎饼包子,接着抄近路来到集市大街。
这个点赶集的人早已都出来了,簇拥在热闹的摊点前交易,耳边是熟悉的乡音,脚下是成长的土地,而前方是思念的人,这一刻全部交集起来,程易感觉美好地不可思议,连骑了近一小时的车都不觉得吃力。
七点整,程易准时出现在旅馆三楼。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房间的门,等了会儿没有人过来开门。
程易接着又敲了两下,轻喊了声名字,里面似乎有了点动静,他耐心等了会,耳朵往门上贴过去,听见有拖鞋踢踏的声音,慢慢地走到了门后面,他立刻将脑袋收回来。
很快眼前门开了,却只是开了条缝,像是里面的人懒得拉开又急急往回走了,等他推门进去后悄悄看了眼,只见床上的人蒙着被子趴在那里,两只脚腕露出在被子外面,细白小巧。
程易将早餐放在电视桌上面,随手将昨晚她吃剩的烧烤袋子收拾完扔进垃圾桶里,然后走到窗帘后面,推开窗子通风。
“我还想睡一会。”被子里的人声音含糊不清,“你先下楼去转转。”
程易怕她听不见,往床头走近一步,提醒说:“早餐放在电视旁边,别太迟吃了,我就在楼下等你。”
她脸上糊着头发,微动了动:“嗯。”
程易轻声出去将门关上。
等他一走,梁妍突然又没睡意了,她踢掉被子走进卫生间,睁开眼定了会儿,无奈地拉起睡裙蹲了下来。
程易在楼下坐了半小时,看见梁妍下来了,她穿着一件白色泡泡袖裙,后脑勺的头发只扎了上面一半,从帽檐后方钻出来,其余的垂落在颈后胸前,左手腕上吊着只长链小包,右手还拿着剩下的包子在吃。
程易见她吃完了最后一口,上前接过她手上的袋子出门找地方扔了,回头时却见她正幽怨地看着他,像是他有什么地方做得让她不满意。
没等问话,她开口了:“你们这儿的蚊子也太毒了吧。”
程易想起昨晚,问:“你没有开空调吗?”
“遥控板都找不到,谁知道这空调是不是摆设。”她持续向他发泄,撩起颈肩的头发给他看,“我这儿都被叮了,你看好大一块没消下去,还有手臂这儿。”
程易看她展示被叮咬的所有地方,最后她将裙子掀到膝盖上方,大腿内侧那边也有红红的一块,的确很明显。
她控诉的语气,就好像这些都是他弄上去的。
程易顺着她的指点看下来,只觉得哪儿都是白白的,她应该是天生的肤白,却不是过冷的白皮,从来没见晒黑过。
程易移开视线说:“晚上回来给你买点驱蚊水。”
梁妍将包跨在身上背好,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去九松山风景区,这儿过去很近的。”程易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又停下,回头看了下她的鞋子。
梁妍跟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球鞋,问:“怎么了,有问题?”
“没有。”程易笑了下,“我以为你会穿没鞋带的。”
梁妍瞥他一眼说:“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用不着你提醒。”
“那我们去到那儿可能要爬山,你能够走得动吗?”程易想起上次去香山公园,她走几步路就要停下来歇一歇。
“如果只是爬山,你是让我去找累吗?”梁妍问,“那边有什么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