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津再次拨打,想着顺便将她吵醒算了,然而这一回才通了两秒,就被告知对方正在通话中。
他清楚,这是被拒接了。
心情郁闷的他再次拨打,屡试不爽。
直到罗慎的电话突然间插拨进来,韩津皱眉接起:“你可别烦我啊,赶紧先去一趟我家,就看看她人在干嘛,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那边愣一愣,连声哀怨:“还上你家干嘛,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韩津心尖一跳,猛地起身:“你给我好好说话,出什么事了?”
罗慎此刻人在医院,捂着手机看走廊尽头:“林善她妈妈走了。”
“什么?”韩津五指捏拳,没整明白,反复回想这句话,“什么走了,去哪儿了?”
“走了就是走了的意思。”罗慎无奈,不忍将话说得太明白。
“你他妈说清楚,是离开了还是……”韩津呼吸急促,猛然想到重点,“你现在在哪儿?”
“我就在医院里。”
话筒这边的人立时麻木,像被兜头浇了桶冷水。
耳边一阵聒噪声,韩津挤开人堆,走去车厢衔接处,不少人站着吸烟讲话,他烦躁地堵住耳朵问:“什么情况?”
罗慎犹豫道:“我就先跟你说了,我打给你呢,不是让你回来,毕竟你也回不来。你就当听个事,这事跟你爸有关,完了你代替你爸的面子,多安慰下林善,不然我怕你们以后……”
“少废话行不行!”韩津暴躁到想跳脚,“给我讲人话!”
……
林善这几天接到不少电话,包括关嘉谣的她都一一看过,挑了平常联络的几个好友回复。
多数人见她孤苦伶仃,赶过来安慰节哀顺变。
林善着装素色身形消瘦,眼泪早在那几天几夜中流尽,一双眼睛肿得抬不起来正视,多数时刻漠然垂头。
出事那会,她几乎晕倒在医院,几番清醒后躺在休息室,看见房内站着的人,就抄起手边的杯子摔过去。
韩齐深并没有理会她的满腔憎恨,只是托人帮关嘉谣料理后事,期间很少出面。
林善无人可依,默许他人的安排,假装不知是谁在卖慈悲。
入土合墓那天,林善在父母面前长跪许久,办完最后的程序,她走出陵园,问随行的人:“他呢?姓韩的这几天没脸见我?”
对方满脸愧疚,冲她指了指街边的一辆车。
韩齐深在车内等她。
林善毫不畏惧,一步步走过去,直接将门拉开。
韩齐深看她一眼:“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