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彬听了一愣,没想到小白龙一句话就放过了阮孝慈。
“嗯,我会跟他说的。”李家彬生硬地接了一句。
“就这样吧,我不奉陪了。”小白龙转身就走了。
李家彬两头不能兼顾,想都没想就去追小白龙,抢着按住了电梯门,挤了进去,问:“你去哪呢?我陪你。”
“不用!”这医院的电梯平时都要推担架车的,好宽敞,小白龙站得离他好远,
“什么不用啊?我看你心情不好。”
“我的确心情不好,因为我的时间都浪费在无聊的事情和无聊的人身上了,”小白龙看李家彬一眼,说:“包括你。”
小白龙是真的恼怒了,用厌恶的眼神看着猴子,李家彬的心抽了起来,堆着笑说:“你怎么耍起小孩子脾气了,一定是饿了吧?听说没吃饱的人容易发火。”
“你知道为什么!”小白龙凌厉地看着李家彬。
“真吃醋啊?有首歌怎么唱来着,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李家彬赌咒发誓!
小白龙冷笑,说:“看来你还有闲心维护他,既然你要装傻,那你就继续装下去吧!”
电梯门开了,小白龙就要走,生气的容颜,孩子气的话语,走火入魔的。
李家彬头一次看见小白龙这么动荡不安的模样,连忙追上去拽住他胳膊,小白龙想甩脱他,猴子干脆一把就死死抱住他的腰,说:“好了,好了,我不装傻了!你别生气了。”
小白龙根本动不了,他自从遇见猴子,就经常被拖到滑稽的情境里。
李家彬求饶:“我知道阮孝慈是使了苦肉计!他是在变相威胁你,算准你会让着他,这种输不起的人最讨厌了,我把他拉进黑名单,再也不跟他一块玩了,你别生气了!”
难道阮孝慈真以为他是傻逼?警察刚才说明时,提到警局调出了宾馆记录,发现他今天离开小区之后,在一家宾馆登记入住。
警察赶到宾馆时,在附近的停车场发现了他的车子,人当时在车里,已经昏迷,手上还拿着倾空的安眠药瓶。
不想在家里死、换个环境自杀也情有可原,但开了房又专门跑到门口的车里自杀……怎么看怎么像故意留下线索!惟恐别人发现不了他!不过阮孝慈也真敢赌!不怕赌差了把命给赔进去?
李家彬说:“等他醒了,我就跟他说,以后他就是死全家都不关我事了!”
“死全家就不必了!”
“哎,我知道你又厚道,又聪明,就我又笨又凶残!看来咱俩一直是互补型的恋爱关系啊!”李家彬又开始忽悠,小白龙挣开他的胳膊,脸色缓和了一点,说:“行吧,你别在这大庭广众下发情了!”
这孽畜真是不留口德!李家彬脸一黑,松开手。
“那你等着他醒吧。”小白龙说着要走。
“你去哪啊?我跟你去!”
“别跟着我!”
“我不放心!”
“说了不要跟着!”
“那你告诉我你去哪?”
“我看见别人打牌凑热闹不行啊?”这孽畜甩开自己,施施然往大树底下走,那一群病人还十分无知地无忧无虑着。
李家彬停住步子,喊了一句:“那好吧,别赢太多,有些人心脏不好!”
“知道了。”这孽畜的背影还真帅气,就是李家彬有点闹心,给麻烦的阮孝慈办住院手续去了。
李家彬坐在病床边上一凳子上,过了有一个多小时,阮孝慈睁眼醒了,看见李家彬的时候,心已经定了。
李家彬拍了下膝盖,站起身,说:“你活了就行,医生说你得住两天,我用你电话通知你助理了,他们会来看你。”
“你不多坐会?”阮孝慈的声音挺虚弱的。
“这你倒提醒我了!有一事我忘跟你说,就是我家那口子放你一马,什么对赌协议都作废了,钱就你留着当是还你购地款了。”
阮孝慈没出声。
李家彬看了他一眼,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认识了,也是,认识的时候大家多嫩多青葱啊,哪里看得出什么厉害的手段?
人呀,真是越长大越无耻。
他看着阮孝慈,不冷不热地说了最后一句:“阿阮,你记住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被你利用!以后你是死是活跟我都没有关系了!”
阮孝慈猛听着李家彬像少年时候一样叫他,忽然有点迷恍,时间好像倒退到学生时代,隔着堆满书的桌子,躺在教室长板凳上能看见午休的李家彬,睡得跟猪似的,还有晚自习一起大战题库时,划满了红黑蓝笔的提示,一样的努力,但每一次考试总差他一点,想知道原因又没有原因,也许是因为李家彬总是没心没肺,不像自己患得患失。
毕竟不论做什么事,这乐与不乐在其中,会有天差地别。
快临近大考时,李家彬悄悄地就把保送的名额让给他,太轻巧了,如果不是有感情,怎么能如此大方?还记得那时候,埋头书堆的李家彬隔着绿条窗的玻璃说:“阿阮,你傻逼啊,都解放了还来学校干什么?”
“我看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我读书还用你管!我看你是耍酷来了,小心一会被群殴!”
“他们不敢,我现在跟一尊神似的,就差在学校里横着走了。”
“你还神呢,神经病还差不多!”
“嘿嘿,你把名额让给我那件事,我知道了,谢了。”
“咱俩之间说谢干什么,我这是为了将来的大局考虑!”
“啥大局啊?”阮孝慈还记得那一瞬间,忍不住脸红心跳。
“我上大学是准备放假的,以后你不仅要给我抄笔记,我翘课你还得替我喊到不是?”李家彬笑得灿烂,让人难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