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升天……难道要让我下地狱吗?”段意馨偏头听了听周围的动静,低声道,“有人追来了。”
她感觉撑着自己的男人狠狠地抖了一下。
这人到底是不是个男的啊?怎么胆子这么小?
“继续往前走……”段意馨催促道,“快!”
奇寒寄赶忙撑着段意馨快步向前。
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就连奇寒寄也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如同催命铃一般,催的他的心跳和呼吸都越来越快。
突然,他的后颈被人扼住了,惊得他下意识停住脚步。
一颗碎石被他踢到,坠入前方的万丈深渊。
“跳过去。”段意馨见奇寒寄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就松开了扼着奇寒寄脖子的那只手。
她离开奇寒寄的支撑,摇晃着向后退了一步,又重复一遍:“跳过去。”
奇寒寄看着脚下的深渊,两腿打颤,“不……我跳不过去……!”
不耐烦的段意馨直接将他给踹飞出去。
奇寒寄在腾空的那一瞬间脑子都空了,求生的本能迫使他理智回笼,去找对岸能够让他抓住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以前抽烟把身子掏空了,可能是段意馨的腿力足够大,又或是沂人的身子足够长。奇寒寄上半身摔在了断崖的另一头,他抓住草皮,硬生生将自己给拽了上去。
不等把气息喘匀,他急忙回身伸手,对断崖另一头的段意馨催促道:“跳!快跳!!”
段意馨后退两步,又向前助跑三步,凌空一跃。
到底是受了伤,跳时扯到伤口,疼的她下意识想将自己缩起来,没能一下子跳到对岸,还差着一点距离。
她拼命地向前伸手,一下子便被对面的奇寒寄给抓住了。
还算有点良心。段意馨心想道。
奇寒寄力气不够,差点被段意馨给拽下崖。“天劫”的人已经追过来了,通明的火把照彻对岸,将碎光映在他的脸上。
人声嘈杂,他胸中心脏狂跳,撞得耳边咚咚震响,听不清人声。
眼前的一切都突然模糊了起来,只能看得清手中握着的那节手腕。对面崖上好像有人往这边扔了什么东西,但是没能扔过来,落到了山崖下,奇寒寄感觉段意馨好像突然轻了,于是一鼓作气地将段意馨给拉上来,抱着对方奔逃。
夜风在耳边刮过,如锋如刃,奇寒寄好像一个被堵住了五感的人偶,被仅剩的那点意识操纵着奔跑。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透过衣物流在他的腿上,将他被地寒给冻得僵硬的双腿捂热,血液活络起来,迈步轻松了一些。
但他无暇去探究那是些什么东西,只知道跑。他想,他好不容易从王律之下捡回一条命,他好不容易躲过那么多想弄死他的人,他不能死。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他不能……
极度恐惧的状态逐渐退却,五感回笼,奇寒寄猛地咳嗽起来,只觉得喉中生腥,像是有谁拿着刀子在他的的喉咙里翻搅过,将他的口腔割的鲜血淋漓。
身后已经听不见别人追踪的脚步声和嘈杂声,四周古木遮天,不见星月。奇寒寄抱着段意馨喘了一会儿,恍然无措地问怀中的主心骨:“段女侠,我、我们接下来该往哪走?”
怀中没有回应。
奇寒寄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他的视线缓缓下移——
沂人女子特有的细腰被不知名的利器从中斩断,堪称狰狞的切面正淅沥着鲜血。那些血水流淌在他身上,将他的下半身全部染红,而段意馨的下半身不知所踪。
“……段……断了?”奇寒寄慌忙伸手捂住那个血口,神色惊惧,他崩溃地念叨着,“怎么断了?怎么会断了?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逃出来了吗?我们不是已经……”
他突然想到刚刚对岸扔过来的那个大东西。记忆中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原来不是他的视线模糊,而是他的记忆不让当时的他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把大刀。
一把足以将人拦腰斩断的大刀。
深林寂静,却忽然传出若有似无的悲嚎哭声。那声音断断续续,被压抑在喉间,不敢放声嚎啕。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谁从这片林中走出。失魂的人抱着半截残躯,奔入更加漆黑的深夜。
一直逆来顺受的人,忽然间生出了反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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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于段意馨与殷庆炎的小番外:
小时候的殷庆炎拐着段意馨进宫去给弟弟妹妹看,“看!我新挖到的舞技超群的美人!”
王琅语:“哇!姐姐好!姐姐可以跳舞给我看嘛?”
王赤鸣:“……表哥,你都往玄鹤卫里招了些什么人啊?”
盲哑
刘照君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根梅花桩上。
青龙城是丐帮总舵所在,此城的城主和丐帮帮主有些交情,平时也不会过分妨碍江湖人行事,故此,青龙城周边能看见许多丐帮练武的设施。
丐帮对拳腿之道极为重视,听说在梅花桩上打醉拳是基本功,武林大会召开场地附近就有一片梅花桩。
得知了这一点的殷庆炎坏心忽起,把刘照君给抱上了梅花桩,留他一个人在上面站着。
刘照君看不见,不能确定梅花桩下是平地还是水面,因为殷庆炎是抱着他用轻功跳上来的,他又总能听到震耳的水瀑轰隆声响,偶尔有水滴扑面,不敢贸然往梅花桩下跳,只能站在上面等殷庆炎把他弄下去。
过了一会儿,刘照君出声问:“殷庆炎?你还在下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