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被打了一下,反而兴奋起来了,非得过来把他衣服扒走,刘照君不堪其扰,翻坐起来吼了一声:“滚!”
嗓子是哑的,喊出来没什么威慑力,但那只手却没再作妖了。
刘照君睁开眼,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的一片黑暗,嘟囔着问:“天黑了?”
有个声音在对面说道:“没,天亮堂着呢。”
刘照君奇怪道:“那怎么这么黑?”
那个声音回答道:“因为你根本看不见呀~”
这句话犹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下,刘照君立马就清醒了,记忆也都回笼,想起来自己已经让雷给劈死了。
还瞎了。
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花了几分钟时间让自己认清现实,然后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确定真的很痛后放下手,试探性地唤了一声:“殷庆炎?”
原先在不远处的那个声音已经挪至近前,“我在。”
“咱俩谈谈?”
殷庆炎下床倒了杯水,递到刘照君跟前,“先喝口水。”
刘照君摸索着要往找下床的地方,他问:“水在哪?”
殷庆炎笑道:“你面前。”
闻言刘照君一愣,随后意识到殷庆炎可能已经给他倒好了,于是伸手去摸跟前的空气。
殷庆炎看着刘照君的手快要碰到自己拿着茶杯的手了,就稍微移开一点,让刘照君摸个空,等刘照君向这边摸索时,再慢慢移动到另一边去。
对此一无所知的刘照君摸了半天空气,最后干脆一摊手掌,“把杯子放在我手上吧,谢谢你。”
殷庆炎偏不,他把杯沿抵到刘照君唇上,“我喂你喝。”
“不用,我自己喝就行……”
殷庆炎掰着刘照君的下巴让人张嘴。
刘照君拗不过他,自己又实在是渴的厉害,干脆就着这么个姿势喝了。
他边喝边想,殷庆炎倒不像上一辈子电视剧里演的那种世子似的霸道跋扈,这世子挺好的,又是给他夹菜又是给他倒水,人挺随和。
一杯水喝完,对方的拇指指腹还在他嘴角蹭了一下,把流出来的水渍擦掉。刘照君感觉有点奇怪,下意识把头往后缩了一下。
“好了,你想谈什么?”殷庆炎问。
“……”刘照君张了张嘴,感觉有满腔的话要问,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要从哪问起,脑子里又开始纷乱起来。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我家里人好像犯事了,具体是什么罪?”
既然这是第二世了,那得快点适应这个身份,先得打听打听家里人。
“贪污枉法和结党营私,目前看来还有一点谋逆的嫌疑。”殷庆炎躺在刘照君旁边,把刘照君想知道的事都说了。
“你大哥刘子博看不惯你爹的所作所为,于是大义灭亲,把刘家告上了朝廷,抄家问斩的时候刘子博金蝉脱壳假死,实则去当了不知道什么江湖势力的领头人,现在正逍遥法外。”
殷庆炎伸手去玩刘照君披散的头发,想把刘照君的两缕头发系成死结,但无奈刘照君的头发太顺滑了,根本系不死,只好作罢。
“刘家男丁尽斩,女眷以及幼子全部刺字远放,只有你,因为姓名不在族谱上又长得像女人,所以逃过一劫。”殷庆炎笑道,“跟着小爷,以后有你享福的时候,至于你原先的那些家人,还是忘了为好,以后出门在外就说自己是我的人,不然陛下怪罪下来,我也保不了你。”
这么一番话下来把刘照君砸了个当头愣,他都不知道是他这一世的爹是个贪官奸臣给他的冲击更大一点,还是他大哥看不惯他爹于是把他爹告了更炸裂。
刘照君当年上学选科选的全理,对于历史也没什么了解的兴趣,不知道古代那些各种各样的规章制度,但古装电视剧他看过,知道被抄家就是家里人犯了重罪,如今让他钻了个空子躲过杀头,想活命最好就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那就忘呗,反正他根本没记忆。
不过族谱这玩意儿在古代不就相当于是个户口本吗?他家的户口本上没他的名儿?
刘照君摸了摸鼻子,突然感觉有点悲。
他那个犯了事儿的爹不会是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不认他这个儿子吧?
刘照君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个,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年龄多大?”
殷庆炎偏头看了一眼刘照君无神的双目。
这刘照君是以前真傻,后来抄家见了血给刺激清醒了么?怎么净问些常识性的东西。
但殷庆炎嘴上说:“你五十九岁。”
刘照君摸摸自己一点皱褶都没有的手背,感叹道:“那我真是驻颜有术。”
殷庆炎:“……”
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能接上?
身世打听完了,刘照君就得想想以后了,他目前是个身无分文也没有亲戚可以投靠的状态,得先找个栖身之所,再想办法搞钱养活自己。
不过目前看来这两件事他都不用愁了,因为给殷庆炎当花瓶包吃包住,一月净赚五十两银子,还有员工宿舍——跟老板住在一起。
后来刘照君闲得慌,又把一两银子在这个世界的购买力算了算,算出来的结果是一两银子在古代——他目前所在的这个古代国家——相当于上一辈子的八百块钱,也就是说,他一个月的工资是四万。
这薪资待遇简直了,无需多言,以后殷庆炎就是他的大老板。
他在王府里的日常就是吃吃喝喝摸地形,摸清楚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都放在什么地方,每天晨起后练练拳法,偶尔坐在台阶上晒太阳,和府里的小厮侍女们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