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洲见沈潼想蹲下,将人扶了起来:“不可以,再累也不能就这样蹲地上。”他说完看了看四周,劝说道:“去办公楼那边,再撑一会儿,走几步。”
沈潼被搀扶着,半靠在徐鹤洲身上,感觉自己心噗通噗通跳得很快,只差从喉咙里蹦出来,也不知是剧烈运动后还没缓过来,还是为此刻和徐鹤洲的姿势,或者两者都有。
两人往办公楼走去,侧面有一小段路要下楼梯,见走到这儿已经完全远离了嘈杂的人群,沈潼再也撑不住,一屁股坐了下来。
坐在楼梯的第一阶。
因为还是在室外,沈潼坐下后用手挡了挡眼睛,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
其实徐鹤洲今早出门时还特意看了天气预报,知道气温很高,想提醒沈潼注意防晒,实在跑不动就别跑了,奖励他照给。
结果没想到助理拿了文件上来,这一打岔,看完文件他转头就忘了沈潼这回事。
看着此刻沈潼红得不正常的脸,以及急促的喘息,徐鹤洲有些暗恼和自责,想到赵恒修还打趣他是给人做爹的,要他说,他可真是完全不够格,照顾沈潼总有许多事没做到位。
见沈潼已经坐在了台阶上,一副累得不想挪窝的样子,徐鹤洲叹了口气,妥协了,也不着急将人往办公楼搀了,他脱下外套挡在了沈潼头顶,替他遮住了阳光。
两人一站一坐,高度刚刚好。
……
沈潼原本坐在台阶上只为了缓口气,没想到蓦然发现脚下暗了暗,抬头望去,竟是徐鹤洲用外套给他撑了一片小小的阴凉出来。
在沈潼视线里,男人下颌线清晰,由于穿着短袖,举起的双臂肌肉鼓胀,充满了力量,明明是个看起来极为冷硬的男人,可做起这些照顾人的动作来却一点也不违和。
真好。
沈潼感叹着,脑子里下意识跳出一个念头,如果可以,他想永远缠着徐鹤洲,缠着这个男人,这样就可以永远享受他对自己的好了。
沈潼又想,要是世上有“长不大”药水就更好了,沈潼想买一瓶,这样徐鹤洲就永远都是他的资助人,这样缠着的理由也有了。
他不要一时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永远。
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沈潼的心倏地漏了一拍,本就燥热的身体被躁动的心脏输送更多血液,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面红耳热。
他不禁想,这种想法是正常的吗,那些和他一样被资助的孩子也会像他这样依赖资助人吗,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呢?
见沈潼望着自己,徐鹤洲垂了垂眼:“你不是热?”像是给自己挡阳光的行为做一个解释。
沈潼慌忙移开视线:“热……热啊,热得头都晕了。”
沈潼简直不敢和徐鹤洲对视,这样体贴的徐鹤洲会让他再度陷入回忆。
短短的目光相碰会让他想到许多东西,想到每天晚上的热牛奶,想到从某一天开始徐鹤洲开始叫他潼潼,他总爱说“乖潼潼”,以及……以及想起那个令人尴尬又兴奋的梦。
没错,沈潼用尴尬一词来形容那个梦,纠结了很多天,沈潼还是认为他的性幻想对象不该是徐鹤洲,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沈潼想。
徐鹤洲是他的资助人,是他想依赖一辈子的资助人,不该是性幻想对象,这是两个南辕北辙的答案。
至于那些隐藏在梦遗下的兴奋,沈潼想不通,更分辨不清这种兴奋和每一次他享受到徐鹤洲体贴时的兴奋是不是同一种。
这种情感太超过了,无法从以往的任何经历中找出模板,沈潼决定不为难自己,给他打上否定的标签。他想,只要能永远赖着徐鹤洲就好了,只要徐鹤洲的目光能永远放在他身上,关注他、重视他、照顾他,就很好了。
即使有时候是强势的控制,沈潼也不在乎,因为这只是在外人看来,在他眼里并不是这样,沈潼只会在内心窃喜,其实他捡到的是蒙了灰尘的宝藏——
在沈潼看来,徐鹤洲的强势和控制根本不算什么,沈潼甚至喜欢那种感觉,那是在所有亲人都离世后,他在这世间游荡许久,感到自己第一次被人抓住,他几欲泪流满面。
谁能知道,沈潼原以为自己就是个没线牵着的风筝,下一秒就要升至顶空,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可就在这时,徐鹤洲出现了,徐鹤洲成了那根线,徐鹤洲牢牢牵住了他。
徐鹤洲牵着他往东他就往东,徐鹤洲放长线让他飞得更高他就飞得更高,徐鹤洲手上那根线让他知道,他不再是孤伶伶一个人。
他还活在这世上,沈潼想,徐鹤洲的存在让他知道他还活着。
徐鹤洲强势地入侵他的生活,同时也让他如同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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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机
沈潼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下一秒,感觉一件衣服罩在了头顶,他的身体被轻轻抛起,腾空一瞬间后,落在了徐鹤洲宽厚的背上。
“啊!徐鹤洲!你干嘛!”
沈潼被刹那的失重感吓到,差点咬到舌头,怕掉下去,胳膊比脑袋更先适应姿势,他勾住了徐鹤洲的脖子。
“不是你说热得头晕?”只听见徐鹤洲笑骂了一句:“娇气鬼。”
沈潼罩着徐鹤洲的外套,就这样趴在徐鹤洲肩膀上被背了起来,男人的脚步又快又稳,几步就跨进了办公楼。
一进办公楼,温度陡然低了好几度,加之老师大多都去了运动场,此刻整栋楼里鸦雀无声。
如此寂静的环境,两人又是如此贴近的姿势,行走间皮肤相贴,甚至还有汗水黏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