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太令他眷念,睡梦中的南河隐约感到不安,自己已经失去那样的日子很多年了。
如今,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天狼,孤独又寂寞地在昏暗的森林中穿行了上百年。像这样的雨夜,他应该独自蜷缩在冰冷潮湿的石洞中,戒备着敌人的追杀才对。
为什么能这么地舒适温暖?
即便在梦境中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也不太愿意醒来,他在梦中抬起脖颈,那里皮肤堆积,毛发密集,是自己最容易不舒服的地方。果然那体贴的手指就立刻挠到了脖子底下,好像带着魔力一样,舒服地让他想呻|吟几声,把自己的肚皮露出来。
南河一下睁开了眼睛!
屋外哗啦啦下着冬雨,他不在森林,
而是依旧在人类的屋子内,躺在那个雌性盘坐着的腿上。那个女人一边煮着茶,一边用手指轻轻挠着他的脖子。而自己刚刚在梦里竟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想要将自己最脆弱的肚子翻出来,任凭她抚摸。
袁香儿伸手将一杯煮好的茶摆在端坐在地上的蛇妖面前。
蛇妖所坐着的地面绘制了一个四柱天罗阵,用来限制她的行动。而她也早已变幻回人形,端端正正地安静坐在那个囚禁自己的阵法中心。
她伸手接起袁香儿递来的茶盏,右手二指捏盏沿,一指轻托盏底,左手举袖遮面,侧身在广袖的遮挡下,将香茗一饮而尽。放下茶盏,伸出青葱般的两根手指在茶盏边的地面上点了点,以示感谢。
这会,她不再是狰狞疯狂的样子,而是成为袁香儿初见时那副疏冷美艳的模样。一套标准的品茗动作做下来,比袁香儿这个人类还更像人族。
“刚才不好意思,我叫虺螣(huiteng),你可以叫我阿螣就好。”虺螣礼貌地自我介绍。
这个世间大部分的妖魔都有一种慕强的心里,不论大小,只要你光明正大地将他们彻底打趴下,他们基本都会用一种尊敬仰慕地态度对待你。
“所以,你到底和我师父有什么仇怨。”袁香儿好奇地问,她对师父余摇的了解实在太少,难得来了一位师父的旧识,虽然是敌人,但她也想通过这只蛇妖了
解到一点有关师父的信息。
“五十年前,我犯了点小错事,先生教训了我一通,把我封在一个罐子里,压在荒山中的一座凉亭下。”蛇妖回忆起封印自己的余摇,不仅没有流露出不满的情绪,甚至还带着点尊敬和向往。
“他答应过我,只要五十年,就解除我的封禁,让我一圆自己的心愿。可是我遵守着和他的约定,一直等呀等,终于等到过了五十年的时间,但自然先生却一直没有来。”说到这里的虺螣,面孔上出现了愤愤不平的神色。
四柱天罗阵的虚影在空中闪过几道电流,提醒着她不能妄动。
“你刚刚是说多少年前的事?”袁香儿问。
“整整五十年前,亭边的老梅树花开花谢了五十回,我闲极无聊,一年年地数过。”
“师父答应你五十年放你出来,现在正好五十年,你不是已经出来了吗?”袁香儿奇怪地说。
“可是,先生说五十年解我封禁,我为了守约,一直在那里等着他亲自来解封。”
“师父说的是五十年后放你出来,只要你出来了,不管他人去没去,都不算是他违约。”袁香儿给这位死脑经的妖魔捋顺主要逻辑,“也许他老人家法力高深,当初贴的符箓就只有五十年的效用呢?”
虺螣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左右思考袁香儿所说信息的正确性。
她们这里正说着话,睡在自己膝盖上柔柔顺顺任凭自己撸毛的小南河突
然醒了过来,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惊吓,猛得从袁香儿膝上一跃而起,一脸慌乱地看了袁香儿片刻,自己小跑到靠窗的角落里蹲着,双耳折了下来,带上了种极为明显的粉色,问他也不说话,只肯用屁|股对着袁香儿。
袁香儿专业撸毛多年,自认为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撸毛技术。不论是怎么样傲娇的毛茸茸,只要在自己手下撸上个五分钟,没有一只不是开始服服帖帖地哼哼。今日想不到老司机也有失手的时候。
她看着墙角里只肯用尾巴对着自己的傲娇小王子,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真想把他一把抓过来,按在地上,这样那样肆意妄为地揉搓一遍。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乖乖自己躺平了,让我尽情撸一把银白色的毛绒绒啊。袁香儿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