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袁香儿等人远走的背影,皓翰蹲在白虎的雕像上,眼眸里还燃着未褪的金光。
“挺厉害的嘛,陵光神君的像都给他毁了。”他的眼睛眯了眯,“没打成,可惜了,如今想找一只天狼干一架,可不容易。”
“离骸期都还没渡完的小狼,你便是赢了也没什么光彩。”站立在一旁的渡朔淡淡回了一句。
皓翰扭过头来看他,上上下下把他来回打量了半天,
“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小姑娘有些不太一样。”皓翰收回尾巴和利爪,变回人形,“之前只要和人类有关的事,你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绝不会多说半句。刚刚我可听见了,你在提醒她,提醒她在主人发怒之前出来拦住自己的使徒,对不对?”
渡朔没有搭理,他迎着风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视线貌似不经意地落在山脚下那一片片鳞次栉比的屋脊上。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人族的小姑娘有些特别?竟然会有不想占便宜的人类。她还敢为此顶撞国师。我也被她的言谈吓了一跳。害,这个年纪的人类还单纯着,等她再长几年就变了,很快就会和洞玄教的这些人差不多了。”
皓翰不需要渡朔回应,他似乎已经自说自话习惯了,
“我好像又听见琵琶声了。真好听,这么远都能传得上来。”
“找机会劝一劝吧,”他那金色的瞳孔顺着渡朔的视线一起
落到山脚下,“那只小狐狸,总是离得这么近,太危险了。万一被主人发现了,她可就完了。”
空气里传来铁链碰撞的一声轻响。
渡朔闭上双眼,说了半句话,
“我若是劝得动……”
袁香儿和南河并驾齐行,走在回去的路上。
想起刚刚那一幕,袁香儿还心有余悸。
“你们也太冲动了点,那个地方可是洞玄教的总坛,随便出来一位都是大拿。乌圆你感受不到我的处境还算安全吗?”
使徒和主人之间,彼此可以感应到对方的境况是否危险。
“我……我劝过南哥不要冲动的,我说了我感觉到你没有危险。他不听我的。”乌圆附在袁香儿耳边小声说,他一边说一边心虚地瞄了南河好几眼,希望南河能够不要揭穿他。
他是不可能承认,自从联系不上袁香儿,他顿时就慌了。刚刚比谁都激动,一个劲地上蹿下跳地大喊,“南哥加油,砸他娘的,我们冲进去救阿香出来。”
“幸好只是损坏了一座石雕,人家没说啥。万一把屋顶砸穿了,估计还得揪着我们赔不少钱,哈哈。”袁香儿打趣道,故意淡化了砸了仙乐宫有可能发生的恐怖结果。
南河骑行在她身侧,一言不发,面无表情。仿佛刚刚用尽全力抱住袁香儿微微发抖的人不是他。
袁香儿意识到,他不太高兴,他还在后怕。
打马赶上两步,袁香儿探过脑袋哄南河,“结契,结契,回去我
们就结。你以后就随时可以知道我安不安全。”
南河双腿一夹马腹,策马跑了,把她们远远甩在身后。
即便如此,袁香儿也及时看见了他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
袁香儿看着远远跑在前面的那个背影,他的腰线紧实,双腿修长,骑马奔驰的动作显得特别的有味道。
她不由回想起刚刚被那个人搂进怀中的那种感觉。胸口有一种暖暖的东西满了上来,溢了出去,就像熬在锅里的桂花糖,浓稠的糖浆溢了一地,空气里布满甜香。
知道自己被爱着,被关心着的感觉真好。
总是泡在这样的温暖和幸福中。就连上辈子那颗尖锐的心都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柔软。
曾经一直怨恨着的母亲,如今回想起来,也终于能从不同的角度看到母亲星星点点流露出的温柔。
袁香儿感谢上天能给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让自己遇到这么多可爱的灵魂,并且被他们所爱。
她也深深喜欢着他们,喜欢着这个世界。
长乐宫内,站立在世界顶端的国师背着双手,面对着眼前的壁画。
寝殿里空荡荡的,弟子们没有宣召不敢入内,隐藏在暗处的使徒惧怕并且怨恨着他,绝不会主动出现。
案几上那个用茶水画成的法阵已经随着水分的干涸灵气消散,不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的眼中,应该说他感知的视线里,只有眼前的那副壁画。
丝丝缕缕的灵气构成的人物和妖魔,清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