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片刻,他点了点头,“……好。”
他一路抱着赵微君进屋里,琉璃灵活的从马车上跳下来,青梧赶着它进去,不要乱跑。
晏俍把赵微君抱进了内室,放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盖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那是他那床被子。
前些日子二人换着床睡,如今还没有换回来呢。
他弯下腰,不敢用力,拉郡主的被子,谁知赵微君死死地抓住,他竟是拉不动。
“郡主,给你换一床可好?”
赵微君睡着了,哪里听得到他说什么,把被子卷了卷拽的更紧了。
睡着的赵微君,“好香啊。”
晏俍:“……?”
哪里香?
赵微君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梦里她仿佛置身于一清幽寂静的竹林,沿着石板小径向里走,薄薄的一层湿润雾气扑面,泉水叮咚落入清澈水潭,尽头竟然开了一丛纤细秀美的兰花。
晏俍没办法,只得安置好郡主从屏风后出去,把郡主放置榻上的被子叠好,又叫了李伯重新拿一条过来。
他刚要安置,便听到屏风内传来郡主的呓语,模模糊糊的听不太真切。
“郡主?可是魇着了?”
赵微君翻了个身,咕咕哝哝的。
“……小、兰、花。”
大半夜的,晏俍被这几个字狠狠一砸,心跳不由加快几分,见郡主之后毫无反应,他渐渐冷静下来,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
*
翌日。
赵微君已经多日没有去齐云社了,虽比不得晏俍早起去衙门的时辰,却也够早了,能叫醒郡主的只有蹴鞠了。
“若不是什么身体肤,受之父母,本郡主早就把头剪了,这么长的头踢球时太妨碍了。”
长蘅梳着郡主的长,郡主头就一个特点,便是多,比她们几个的头要多快一倍,不怪郡主嫌沉。
“我若是偷偷剪了,也没有人会知晓吧?”
青梧赶紧把剪子藏起来,“这可使不得啊郡主,您怎么能剪头呢。”
“既然是头,总有一日要长出来的,怕什么?”
“郡主啊,断不祥啊。”
“是啊郡主,这事关郡主的寿命,万万不可轻动啊。”
赵微君不满意极了,“那相国寺得的和尚,莲花庵的尼姑,岂不都没有头。”
几个婢女侍候郡主已久,自是知道郡主的脾性,只是在有些事情上她们从来只知道遵守而从不问为什么。
赵微君却是不同,她从来爱打破常规,自己感到不舒服不合理的,就会提出来,去改变。
虽然最终在几个婢女的极力劝说下,赵微君没有动一根头丝,可束起来的髻叫她脖子有些酸。
“好久没有到社里了,不晓得曾玉她们有没有好好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