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雅郑重地行了一个礼却不卑不亢,“明雅见过陈昭仪,见过韩昭仪,见过薄婕妤。”
我略略晃神的瞬间,韩棠已是走了过来,娇俏的笑声里满是藏也藏不住的活泼,“如何,姐姐们,我可没有说错吧。”
陈悦伸手扶起聂明雅,“聂采女,请起。”
我看着一屋子穿红戴绿忙着见礼的女人们,脑海里响起曼娘的话。
楚皇宋祁,喜静。
曼娘
我初次见到曼娘,是在一年前的元宵灯会。
大楚的民风开放,除了暗通曲款当众调情,女子外出倒也常见。
曼娘见我的方式也很是别致,她派人将我“请”到了她的消香阁。
一个唇红齿白的白面小生,在一个花灯摊子旁朝我做了一个揖,“我家主子,想请姑娘过消香阁一叙。”
消香阁这个名字,一听就是青楼楚馆。
请一个女子去那种地方,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邀约,我答应了。
因为我回头时,侍女锦屏已经没了身影。
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通常选择顺其自然。
从侧门入,穿过垂花廊便是一幢精巧的小阁楼,隔着一条河,便是纸醉金迷之地。
小厮领着我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躬身道,“姑娘请。”
我推开门,入目所见是一个布置的极为精致的房间,紫檀木,旧书画,清雅,奢华,不动声色。
对面的女子斜倚在美人榻上,身姿略显丰腴却又恰到好处,头上只挂着一个额饰,低垂着眉目闲闲地拨弄着手炉,屋子里烧着好几盆碳却又开着窗。
四周仿佛静的没有声音,却又能透过窗户看到前面的歌舞升平,丝竹声既远又近。
我静静地看着这个处处矛盾的女子,“我的侍女呢?”
她轻笑出声,妖媚入骨,“怎么,薄小姐不先担心一下自己么?”
“这就是青楼的后院么?”
“薄小姐似乎很向往。”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轻轻地拨着茶杯,不接话。
这个女人撸我到这里,又知我身份,自然不是让我来这里讨论我向不向往青楼生活的,而我又实在想不出一个不大出门的丞相千金,有什么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的。
她站起来坐到我对面,“你比你姐姐聪慧得多了。”
我挑眉,我姐姐,薄温?
我对她的评价只有八个字——胸大无脑,自命不凡。
我继续不说话,她也不在意,循循善诱道,“薄小姐入宫,不知道需不需要助力?”
“助力?”我淡定道,“我本就是进宫做别人助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