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不似怀存坏心,越叫顾逸亭手足无措。
“你们说,这份天大的美意与挚诚,缘起于何处?我每每相询,他们均称‘久仰’,真让人惶恐不安。”
苏莞绫接话:“昨儿,荣王世子送我们回来,谈起杭州商家的慷慨赠予,表示很惊奇,看样子……此事与世子爷无关。”
顾逸亭又望向顾仲连:“七叔的意思是……?”
顾仲连一路以来只顾着吃喝,基本没拿过大主意:“我说不上来,反正与你大伯无关。”
阿维见她目光扫来,不等她开口,径直否认:“与我……和我的江湖朋友无关。”
“老夫觉得,”二叔公一脸认真插话,“他们仰慕的,是你二叔公的威名。”
顾逸峰闻言,立时喷出一口芝麻糖。
“峰峰,你什么意思?瞧不起你二叔公?”二叔公怒目。
“二叔公,”顾逸亭笑而劝抚,“您养的盆景特别有灵气!他们很是赞赏,还送了好多陶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您若得空,不妨看是否有入眼的。”
二叔公登时乐开怀,拉了阿金和阿木,喜滋滋去新货船看花盆。
顾逸亭待他们步出外舱,又问:“听说,与我们同日启程的曲家、云家和杜家,不曾有任何商家送赠礼物?”
陆望春点头:“不错,所有送礼者,无一例外,指名道姓只送给你一人。因此,有消息说……”
“什么?什么消息?”顾逸亭心中猛然一突,连声追问。
陆望春话到嘴边,忽而看了阿维一眼,犹豫片刻,似怕他心生不快,不忍宣之于口。
“嫂子不妨直言。”
“这次,真不是我瞎说八道!”陆望春笑容异常古怪,“外界传言,你……已是内定的宁王妃。”
“……!!!”
顾逸亭浑身一哆嗦,面露难以置信且抗拒的神色。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何……又跟“宁王妃”扯上干系了?
重活一世,为的不就是与这三个字彻底断绝关系么?
“咳咳咳……”
在旁吃糖的阿维却噎着了。
他一口气没上来,如鲠在喉,不上不下,生生憋得脸颊胀红。
一双俊朗长眸溢满粼粼水光,闪过瞬间欣喜后,数尽化作震惊与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