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嘻嘻哈哈地笑得更大声了。
笑完之后,没人说话,一片沉默。
好半晌,有人由衷而恳切地念叨着:“一定要守住啊。”
快死了的林武安慰他:“一定……能……守住的……”
更多人像在安慰自己:“一定会守住的。”
大刚打了个岔:“狗妹儿可真能睡。”
武力值最高的她,真的是累吐了。
睡在大石棺上一动也没动。
朱季川再次回头看了看,没看到木砚,心生疑虑,赶过去爬上那墩大石棺。
先前小七说她得换一下身上被血浸透了的衣衫,因此躲在石头后换的,换了之后,她就累得在石头上睡着了。
但他靠得很近,也没有故意放轻动作,小七都没醒。
直到他用手攀上了小七的肩头……
穿着小七衣衫的木砚回过头来,泪流满面:“大少爷,小七说,请你带这些人都活下去。”
朱季川觉得嗓子哑得很:“她呢?”
“她去……”木砚含糊着没说,但接着说了小七的话,“你得帮她把她承诺的事都完成,她信不过别人,只有大少爷你能做到……”
还有句“我要去杀他爹,让他看着杀太残忍了”,木砚没有说出来。
她去杀……朱合洛去了。
朱季川:“木砚,你是跟我一起长大的。”
他一股脑的将怀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包括于知意留给他的一枚可以去钱庄调银子的印章。
“我娘亲,时安,还有于家朱家藏起来的家业,都交给你。”
“这些人,也拜托给你。”
“木砚,若我能活着回来,就跟你拜把子。”
“若不能,你就是娘亲唯一的儿子。”
他的话音刚落,木砚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大少爷,追不上了,”木砚说,“刚才咱们设伏的峡谷口,那块巨石,小七……”
那是一条仅容一人一马进入的天然嵌道,像一线天。
旁边是数丈高的峭壁,峭壁上挂着一条瀑布,瀑布下是个不见底的深潭。
小七妹想干什么,朱季川懂了。
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向刚才杀出来的那条路狂奔而去。
月色正好,山风微凉,朱季川的心像被浸泡在冰凉的山泉里。
那颗巨石叫飞来石,歪斜矗立着,如果挖松里侧的土基……
而小七妹手里有柄削泥如粉末的玄铁匕……
峡谷口传来了duang的一声巨响。
黑暗中看不到尘土飞扬,只是如银盘的月华好似突然起雾了。
朱季川的喉咙干。
峡谷口一堵,敌人进不来,他们出不去,唯有从另一头翻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