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掂了掂手里的扇子,有些手痒,他嘿嘿地一笑:“我打都打了,要不你打回来?”
谢宜陵无语了一会,到底是懒得与他计较,大街上打打闹闹的,实在是失礼。
这会儿容辞走了过来,他的神情清冷,语气平淡:“去哪?”
谢钰道:“带你去长宁侯府看蛐蛐去。”
容辞有些不乐意,但是这事情是他长兄吩咐下来的,让他听谢钰的,跟着他走,虽然他也可以掉头就走,但也实在是怕了他那位亲娘的眼泪。
可到底是他亲娘,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哭吧。
“走吧。”
谢钰挑了挑眉,然后手一伸,就搭上了容辞的肩膀:“走走走,带你开开眼去。”
谢宜陵见此,眼皮子都在狂跳,他这位大侄子,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还敢跟人家勾肩搭背,待回去之后,他定然要告他一状,让他日后安分一些。
一行人各自上了马车,然后往长宁侯府去。
。
谢宜笑在府上几个姑娘离开之后又歇了一些会儿,然后让人准备茶水吃食待客。
明镜见此松了口气:“姑娘这样才对,到底谢家是姑娘的本家,总不好疏远了。”
原主亲近长宁侯府,对谢家人没什么感情,平日里便是见了,也是客套疏离,甚至有些尴尬。
其实谢家人一直待她不错,尽管这关系越来越淡,但是谢家时常还来个人看望她,怕她寄人篱下被人欺负了。
尤其是谢宜陵这个便宜弟弟,跑的最勤,其次是谢家的三公子谢钰了。
谢钰和谢宜陵不同,谢宜陵是真的想要亲近这个姐姐,倒是谢钰对这位堂姑只有薄淡的面子情,来看她大概是表示一下谢家的关怀,并没有不管她。
主要是谢家其他人都很忙,他这个风流才子最闲。
谢宜笑从明心明镜那里了解了一下,得知了谢宜陵的情况。
谢宜陵本是谢家旁支的长子,但亲娘生他的时候就过世了,父亲也很快续娶了心爱的表妹为继室,生下了次子。
父亲偏心,对他不管不顾,他在继母手下讨生活,日子过得艰难。
按照祖先的规矩,本来是嫡长继承家业的,但是他父亲偏心,怨恨他挡了次子的路,于是在谢老太爷提出要过继的时候,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那个家对谢宜陵并没有什么留恋,待他成了谢青山的嗣子,谢青山也只有谢宜笑这一个姑娘,他是他的家人,他还是很想靠近这个阿姐的。
因为原主对他很疏离,他每次走的时候都有些失落,但是下一回来了,还是高高兴兴的,还喊她阿姐。
谢宜笑光是听说这些事情,都有些心疼这个小少年,也觉得原主实在是傻,有这么一个弟弟不好吗,为何要将人推得远远的?
“姑娘,小八爷和三公子来了,这会儿已经到了二门,他们先前寿安堂拜见老夫人,一会儿便要到了。”
明心有些激动,说话也比较直,“姑娘先前说好的,见了小八爷,可不许再给他脸色看。”
谢宜笑懒懒地躺在软枕上:“你都说了几遍了,我都记下了。”
二人都是当初谢宜笑父母为她选的婢女,对她忠心耿耿,多是为她着想。
谢宜笑对谢宜陵的态度,二人觉得不对,便是谢宜陵不是她父母亲生的,可如今奉她父母为父亲母亲,和亲弟弟没什么两样。
就算是说的私心一些,要是个庶子,心里头不喜,疏远便疏远了,可是既然没有恩怨,有这样缘分做姐弟,也该是好好珍惜。
要是谢宜陵同样不待见她也就罢了,可对方也想亲近她这个姐姐。
可是她们劝了,主子不听,她们也没法子,好不容易得了主子松了口,她们自然是不能让事情再出差错的。
明镜心思细腻一些,见谢宜笑精神还算不错,于是便提议道:“要不姑娘去门口迎一迎?”
谢宜笑想了想,竟然觉得可以:“那就去吧。”
明镜便取了一件披风过来给她穿上:“虽说已是春末,可天气还是有些凉的,姑娘万不可着凉了。”
“也好。”谢宜笑垂眸细看她。
明镜生得清秀,性子安静,心灵手巧,做事细致周到。
琴瑟苑里以前的管事姑姑因为贪墨主子的东西被抓了个现成,早被处置了,之后院子里没有了管事姑姑,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归她管着的。
谢宜笑对这两个贴身婢女很满意,明心性子直,也热闹,叽叽喳喳的,总是能让人高兴,而明镜则是细致周到的管家小姐姐,让主子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不过她还未来得及出门,江氏那边便派了一个姑姑献姑过来:“奴婢见过表姑娘,表姑娘安康,老夫人让您去荷风苑去见客。”
“荷风苑?”谢宜笑微微诧异,“不是宜陵他们来了吗?怎么去了荷风苑?”
荷风苑是外院的待客苑,平日里长宁侯府的爷们公子有客人来了也时常去那里,在荷风苑的旁边便是竹风苑,是府上先生教学之地。
献姑解释道:“国公府有位公子与谢家二位同行,不好让人前来琴瑟苑看望姑娘。”
“可是人既然来了,姑娘若是不见一见,委实是失礼,老夫人让奴婢前来看看,若是表姑娘身子无碍,便去荷风苑见客。”
听她这么说,谢宜笑倒是明白了。
高门贵女养在深闺,少有见到外男的时候,若是谢宜陵和谢钰前来看她,又是弟弟又是堂侄,那是正儿八经的同族亲戚,便是她没有病着,此二人来琴瑟苑看她,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