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少君姐,一点感情都没了?”周文菲想,哪怕不上床,也可以有感情,就像我们。
“没上床谈个屁的感情。”喻文卿凑过来扣着她脑袋亲一口,“我喜欢一个人,是一定会把她拖去床上的,所以你不要以为你还有很多时间。”
周文菲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那婧姐呢?她还是你妻子,你也还喜欢她……”
“我已经说过了,我和她是分居,保留夫妻关系,但不共同生活。”
“你……不应该对她这么残忍。”
喻文卿沉默一会:“假装还爱她,以她的个性来说,那不更残忍?”
“你不用假装,你还是很爱她。”周文菲对这一点从来不曾动摇过。如果阳少君是可以翻越的山岭,姚婧是她永远都登不上的险峰。
她们三个人都爱喻文卿,可只有姚婧有底气信心和喻文卿正面开杠。
喻文卿生气了:“你能不能别老想着我最后还会回到她身边去。我和她要是能把日子过好的话,根本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我承认,我对她有感情也有责任,我会尽力照顾她,会和她一起养育琰儿,但是我不会再和她约会,不会再和她有亲密接触。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心力,同时和两个女人在感情上周旋。”知道这番话是个女人都不会信,但他还是要强求,“妙妙,你要相信我。”
“我只是觉得……”周文菲突然想哭,“对婧姐好不公平。”
一想象姚婧知道真相后冷眼看她的样子,她就感到心悸。她好害怕那一天的来临,可她又舍不得和喻文卿就这样断掉。
喻文卿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妙妙,你还小,不懂感情上的事,谈不上公平不公平。我爱上你了,怎么把心再收回去,难道欺骗我们每一个人,说我没有爱上你?我只能在别的事情上对她公平点。维系我和她婚姻的早就不是爱情了,是亲情、责任,……,还有利益。”
也许正是因为这么愧疚,他才煞费苦心筹办她的十八岁生日。
如果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希望她记得留在车厢里哭泣的那个夜晚,而是昨夜的星光与烟花。
只希望你在我这里,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见周文菲不做声,喻文卿接着说:“妙妙,姚婧知道了也默认了,你没必要自责。”他停顿一会,才想起责任在自己身上,“我和姚婧签了协议,离婚是要报董事会的,我没办法在云声上市前提这样的要求,……,”
周文菲突然意识到是她在提要求,连忙打断他的话:“我没要你们离婚,那太麻烦了。”何止麻烦,是天下大乱,她一点都不想当那根导火索。
“别瞎想太多,也别……觉得对不起其他人。你没做错什么。”
“知道了。”周文菲笑笑,“我上午还要去趟学生会办点事。”
这样的答复,喻文卿显而易见不满意,但他还是把车门解锁,周文菲就要下车。他有点慌,不知周文菲是否真懂他的意思了,于是抱住她:“妙妙,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我不是在逗你玩。”
周文菲终于明白过来,他所说的“正事”不是在说她要做好上床的准备,而是——他是在交代他的感情。他在告诉她,无论阳少君还是姚婧,都已经是过去,以后你不必在意。你不要在意我对阳少君的帮助,也不要在意我对姚婧的照顾,那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但我的感情在你这儿。
就刚刚那样的口气?我一点没听出来。周文菲忍不住笑出来声:“我相信你。”
她下了车,挥手和喻文卿再见。等车子在路的尽头消失,她看一眼时间,心想我还是去趟国际交流与合作部吧。
她为喻文卿的坦诚感到开心,也为刚才的自己感到羞愧。
喻文卿没有骗过她,譬如说他和姚婧感情不好,一定会离婚,要她等着之类的话。是她主动要和人交往的,是她心甘情愿做这么一个没名没姓的人,她有什么委屈可诉?她为什么要流露出对姚婧的愧疚呢?
去到国际交流部的办公室,她拿到一大堆国际交换项目的资料。
老师介绍,现在报名,要等到九月份才能出去。公费的难一点,有笔试有面试;自费的几乎都能去。当然也是有基本条件的,学业绩点平均35以上;雅思65分以上或托福95分以上。
周文菲大一第一学期的绩点是38,老师说不算很优秀,第二学期最好要在4以上;另外就是要赶紧准备雅思考试。八月底之前,所有申请材料都必须准备好。
“65的雅思啊。”周文菲头有点大,“有没有对英语水平要求没那么高的学校?”
“有啊,可以去台湾。我们和十一家台湾高校都有交流项目,你是商学院的学生哦,”老师一条条给她圈起来,“重点看这几个学校发布的通知。”
周文菲拿着这挪资料来到行政楼的广场,踌躇好久方才进去。到八楼的一间办公室,敲了两下门,听到“请进”后推门进去。
“李叔叔好。”办公桌后坐的是郁慕琛的秘书李广群。
“哟,周文菲,快坐。”李广群问道,“你有事找我?”
“我大二想做交换生,出国呆一年,想听听您的意见。”
“好事啊。”李广群要外面的行政助理泡茶进来,“选好哪个学校了吗?”
“还没。”周文菲说,“因为我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喻校长资助的,所以我想问问……”这件事情,其实她自己都没想好,说出来就很犹豫。
李广群微笑着说:“校长肯定会支持,我们学校的国际交流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他可是费了不少的心血。他现在去市里开会了,等回来我和他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