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菲此刻的求生欲很强,赶紧摇头:“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捉我的奸?”
“我没有,……”周文菲话没说完,便觉得下巴快被人捏碎了,“好痛。”
“知道痛?脑子拎不清?就凭你婧姐不靠谱的行事作风,一辈子也别想捉到我和少君的奸。”
周文菲只听到了后半句,脸色变得惨白:“你真跟阳少君……”
“我和哪个女人上床,关你屁事。有女孩子随随便便进男人房间的吗?”
那双点漆一样的眼眸即刻就盛满委屈:“知道了。”
喻文卿不忍心再训她,松开她下巴,转身回房间走,仍觉得这丫头傻乎乎帮姚婧的行径让人恼火,回头一脚踢出去。可周文菲已经起来了,怕这一脚落到人屁股上,只好硬生生收回来。
“脚趾受伤了,就别穿这种鞋,脱掉拎手上,我送你回学校。”
周文菲已不敢反驳他,乖乖蹲下脱鞋。
喻文卿再说:“下回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和姚婧通风报信、偷拍照片,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天傍晚,姚婧给周文菲打电话解释:“早上你去我家那会,正是纽约的晚上,这边的朋友给我办了场接风宴。我喝了酒,所以没想清楚就让你贸然进卧房。很抱歉,希望你不要在意。喻文卿只是对这场闹剧,对我感到生气,并不是真的想轻薄你。”
周文菲只能说:“没关系。”
姚婧为她的荒唐抱歉,周文菲也为自己的隐瞒感到抱歉。
她后来问过李晟和王丽娜,如果有姐姐把你牵扯进她和她老公之间的感情纠葛中,该怎么办?
两个人的回答都很干脆,不管多亲的姐妹,哪怕是父母,也管不了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她们两人教了周文菲整整一个晚上:不恰当的要求要拒绝,不恰当的人要远离。
可她为什么还这么热衷?大多数时候,她都希望喻文卿和姚婧能和好如初。但偶尔也会有“还不如离婚”的想法。到了无人来偷窥心事的时候,会有更赤裸的“恶意”:当然是离婚更好,因为哪怕和阳少君争,和别的女人争,也好过和姚婧争。
这样的想法一旦有了,再也灭不掉。想得越多,她对姚婧的愧疚之心也越多。
不到一个星期,所有人都知道姚婧出国了。大家很容易就联想到八年前,她的出国也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对这个儿媳,魏凯芳再也没有当女儿养的爱意。知道周文菲和姚婧关系好,所以从不当面讲什么,但周文菲还是听见她和喻文卿舅妈打电话,小声地说,要不是为了儿子的事业,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她是非当一回恶婆婆不可,让他们离了这个婚。
她说娶阳少君,都比娶姚婧要强。
哎,这个星期周文菲见过阳少君两面,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她脸上的春风。她还似笑非笑地问:“你这个姐姐心里怎么想的,你还留在酒庄呢,她就跑了。”
袁心悦顺着阳少君的意思,调笑道:“天生就不是个能扛事的,君姐,你的机会——又来了。”
“一样的机会,会碰巧地留给同样的人吗?”阳少君笑得漫不经心,“我得去庙里拜拜。”
周文菲正想这些事呢,没想喻文卿突然地回海园。
入了秋,魏凯芳嗓子又开始犯痒。张浩峰的老婆刚从日本回来,带了一堆据说能“有效缓解慢性咽炎症状”的药,喻文卿拿了几瓶过来给妈妈试试。
魏凯芳自然说,你女儿在你房间睡着了,去看看。
看到推门进来的喻文卿,周文菲怕他把青琰吵醒,把手指放在嘟起的嘴唇中间:“嘘。”
她的孩子气也就比喻青琰少那么一点点。喻文卿心想,喻姚两家这么多人,谁都不肯为他们嘴里的“小祖宗”放下心中的执念、手中的事。老让这个大孩子看着小孩子,算什么?妙妙你就是太懂事了,所以人人都爱指使你。
他瞄女儿两眼:“为什么我大多数时候来,她都在睡,可你们总是说她很活泼。”
这样的问题,做爸爸的也好意思问,周文菲白他一眼。
喻文卿瞧她神情,笑了。现在也只有这天真的一大一小,能让他暂时地忘却烦恼。他想去刮女儿的鼻子,周文菲把他手打掉:“不许碰。”
“我女儿。”喻文卿指了指喻青琰的小脸蛋。
“你女儿也不许碰。等会没睡好有起床气,哭得惊天动地的,你就溜了。”周文菲心想,南姨和妈妈不在,靠你妈哄,还不如我呢。
气呼呼的神情,好像小媳妇在埋怨丈夫不育儿。喻文卿仍是好笑地看着她,周文菲难为情地低下头。此时放在书架上的手机响起一连串的微信提示音,她也怕这声音吵醒青琰,立马扑过去。
动作一惊一乍的,落在喻文卿眼里,是完全不一样的意思:你在和姚婧搞什么鬼!他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差,走几步过来把周文菲圈在自己和书架中间:“姚婧发过来的?”
周文菲没想在他父母家里,他都这么大胆。她瞅着门外:“魏阿姨在客厅。”意思分明是你放开我,被人看见不好。结果喻文卿点头说声“哦”,伸手把门给关了。她还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反锁旋钮给扭上了。
妈呀,要是被人看见,他们要怎样才能说得清?
她仰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满是不悦。
“不都警告过你了,怎么还不知道收敛?”
她咽下口水:“收敛什么?”
“你去兰蒂斯盯着少君,一回家就盯着我。”喻文卿一字一顿,说得很清楚,“我不喜欢有人和我打交道就是为了通风报信。一点都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