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夜凝眸的瞬间惊魂无语,这个传言中半人半鬼的王爷,竟还保留着如此姿仪。
秦苍回眸浅笑,对夏心夜道,“怎么办,我也不想杀你,可是以生欲对死尸,这些年,实在是已经习惯了,见到你,才是不习惯。”
夏心夜静无语。秦苍突然转身行至她身旁,负手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让人勒死你吗?因为,我要亲手勒死你。”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脖子,夏心夜仰面,闭目。
秦苍看着他手里俊美的脸,凑过去在她耳边柔声道,“你恨我吗?”
夏心夜道,“原本死路,也无可恨。”
秦苍的牙咬住了她的耳垂,厮磨着轻声道,“那恨萧慕然吗?”
夏心夜道,“恩断爱绝,也无所恨。”
秦苍的手微微用力,问道,“知道必死,还因何活?”
夏心夜的头高高扬起,秦苍的力道有一点阻滞她的呼吸,她仰面闭目,对着虚空笑道,“皓齿红颜与森森白骨,既然在王爷眼里毫无区别,我又因何不活?”
秦苍另一只手抚上她的眉梢眼角,低头轻吻她的眉心,说道,“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不妨说。”
夏心夜道,“王府的琼花甚美,奴婢死后,请王爷割爱,赠送一大枝。”
她的衣间发上,甚至皮肤里,都是琼花淡淡的香,秦苍深深吸了一口气,深笑道,“这没问题,我把你埋在琼树下,满树的花都是你的。”
夏心夜来不及感谢秦苍的大方,整个人已经被秦苍横抱在怀里,被他低头亲吻了一下。
吻很轻,似乎温柔宠爱。
他抱着她来到窗旁,贴着她的额角,指着远处花开如雪的琼树道,“喜欢琼花是吗,你看,玉树临风,美不美?”
秦苍坐在椅子上,将夏心夜放在膝头,白皙的手指掠过她的碎发,双眸含着笑,宛若深黑的潭水揉碎了星光,潋滟而来。
“卿刚才的心愿当真是风雅洒脱已极,本王喜欢。”话说着,秦苍垂下头,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竟是火热缠绵的温柔缱绻。
一下子是死之边缘,一下子是生之欢好。夏心夜依存在他怀中,仰面。
秦苍停了嘴,笑着看她海棠春睡般酡红的容颜,爱抚道,“如此风雅剔透的人儿,我怎么舍得杀呢?”秦苍埋首深嗅她颈项间琼花的馨香,然后一口咬住她的脖子。
颈项的血管一下子被他吮在口中,夏心夜仿似置身于死亡与爱欲的当口,心惊动,身体却一阵麻酥。
秦苍在喉咙里含混的地笑了,抱起她一下子按在床上,一边解落她的衣,一边张嘴咬住她的耳垂,在他耳边道,“卿定当是懂得风情万种,别叫得那么惨绝人寰,逼我真的掐死你,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我吧,调戏我吧,嗷嗷嗷~
美人刺
午后困倦,夏心夜靠在宽大的红木椅上,一边小憩,一边晾她半湿的发。花园里极其静,只有树上的蝉肆无忌惮地喧哗。
痒。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用羽毛在她脸上划。夏心夜蹙眉一睁眼,对上一张面目狰狞的脸。
看着夏心夜的惊悚,林依一下子跳起来,抓着鬼脸欢声大笑,仰天跺脚。
“哈哈哈!你害怕了吧!不是说胆子大吗?青天白日也被吓一跳,还说什么胆子大!”
林依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淡紫衣裙,白皮肤,神色倨傲,却也唇红齿白,明眸善睐。她作弄人后就好像穷乞丐在街上见到金元宝,乐得颇有几分眉飞色舞上蹿下跳。
夏心夜靠在椅子上看着她癫狂,笑无语。林依乐够了,指着夏心夜道,“你就是夏心夜?京城里都在传言你胆子大,我就不信!什么胆子大,不过是厚脸皮,舍不得死而已!要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还有脸来安平王府?”
夏心夜不以为意,莞尔笑道,“是,我是厚脸皮。”
没有想象中的针锋相对,林依就像吃了个闭门羹,呕心得难受,她昂着头不满地对夏心夜“哼”了一声。
夏心夜嫣然笑,侧身用发带绑发。
林依也不知为什么,被她那嫣然的淡笑惊了一下,好像虚空中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碰触了她的心,她莫名心虚,迎着头皮上前几步,骄横道,“贱女人,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
夏心夜被她尖刻的用词割了一下。贱女人。
“依儿!不得无礼!”秦洗墨出声呵斥着,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林依。
夏心夜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气度雍容华贵的锦衣少年,林依挣了秦洗墨的手,指着夏心夜道,“你这女人,见了太子殿下还不行礼!”
秦洗墨瞪了林依一眼,拱手行礼道,“依儿无礼冒犯,姑娘莫怪。”
夏心夜见状,俯身下拜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殿下言重了。”
林依在一旁“哼”了一声,拉着秦洗墨道,“太子哥哥切莫理这讨厌女人!我们走!”
秦洗墨拧眉呵斥道,“依儿!”
林依见秦洗墨呵斥,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昂头顶嘴道,“我怎么了!”
秦洗墨不理她,再次向夏心夜拱手行礼,林依见状,气得上前一步,挥手打了夏心夜一耳光,骂道,“你这不知廉耻的贱女人,太子当前,哪有你站的地方,还不滚!”
“谁这么大胆子,在我府里,就敢欺负我的女人啊?”
人未至,语先到。秦苍从幽深的花木中拐弯出来,宽大的黑衣拂过枝叶。
“见过二叔。”秦洗墨甚是恭敬地在前面行礼,林依在他身后不甘地嘟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