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泰道,“今非昔比,齐王殿下多虑了。”
齐王冷笑,不语。
秦苍纵马至黑衣军身边,哨响破空,喝令道,“黑衣军弓箭准备,让出四面的豁口,缓步外推,先放百姓们进来!”
一时间逃散的民众如潮水般从豁口涌入刑场,外围的黑衣军一点点扩散向外推进。当百姓淡薄,敌手的阵营依稀可见的时候,秦苍突然跃马当先冲过去喝令道,“黑衣军弓箭防守!御林内卫军随我来!”
如风驰电掣,漫天飞矢中,秦苍率领的御林内卫军仿佛一条跃起的毒蛇,以转睛千里之势,一口咬住了齐王和李正泰的军队。然后迅速蜿蜒凝聚,如一把钢刀般在敌军的阵营里左冲右突!
就是在一个瞬间,齐王和李正泰的军队阵脚便乱了。眨眼之间,那厚厚的一层层围墙,便被秦苍撕开了一道口子,秦苍带着御林内卫军电光火石般闯了出去,然后喝令,突击四散开,反包围向内冲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远距离弓矢的争战,突然变成了近距离力量的较量,秦苍在如火如荼的腥风血雨中,单枪匹马,在杀场外围纵横驰骋寻找元凶!
秦苍的坐骑名为“紫电”,但所有人都唤之为魅影,因为它的瞬间爆发力当世罕见,奔跑之快直若鬼魅。
李正泰变色道,“怎么回事!那边出什么事了!”
齐王道,“乱了!不好!他一定是突围了,快!调集弓箭手增援挡住他!”
李正泰策马而去不过十来步,一道锐利的风声呼啸着,一支箭刺破李正泰的铠甲,破胸穿出,李正泰犹自不觉,尚纵马前行了百余步。
冰冷的锋刃抵在齐王的脖子上,齐王犹自愣神着,那支箭就在他眼前飞过,箭破空穿体的气流和声息,炙人,扑面。
如此的神勇,除了他的二哥,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齐王有一瞬间几乎以为,那支箭是从自己的胸膛里穿出去的,只是因为太快了,他察觉不到痛,也没有流血。
直到冰冷的剑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齐王才恍然明了,他只是待死,而不是被射杀。
秦苍道,“三弟怎么就这么笨了,我和大哥吵架,刀剑相向,你要乘机动手,总得等我们先死了一个,就这样子想一齐灭,胃口未免太大了。”
齐王冷笑,回头,迎着明晃的剑光,看见一身黑衣静坐于马上的秦苍。
不足半个时辰,杀伐消歇,尘埃落定,秦苍带齐王于永煦帝脚下。齐王跪着抱住永煦帝大哭道,“大哥!我想不到还能见到你啊大哥!”
永煦帝阴沉着脸,一脚将齐王踹翻。齐王捶地哭道,“都是那该死的李正泰!是他找到我跟我说,皇上驾崩了!说大哥是被二哥一箭射死的!臣弟心急,慌了神红了眼,不辨真假便跟了他来了!臣弟以为他真的是来为大哥报仇搭救墨儿的!”
永煦帝冷笑,切齿道,“三弟的花言巧语,不知三弟事成了,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有没有命听你解释!”
齐王叩头至鲜血淋漓,大哭道,“臣弟冤枉!臣弟从未敢有不臣之心!大哥明鉴!大哥息怒啊!”
永煦帝道,“把他押下去,关入刑部大牢!”
兵士上前来架走齐王,齐王大声道,“大哥我真不知道!只当你真被二哥杀了!我是被李正泰那小人害的,大哥饶命啊!”
永煦帝无力地被秦洗墨搀扶住,看着谢恩后的民众惶然四散,看着犹在刑场中央的夏心夜,看着林依和陆健青,最后把目光,落在秦苍身上。
秦苍跪地道,“臣弟自知罪无可恕,但臣弟今夜洞房花烛,求皇上宽限一晚,臣弟明朝上朝堂领罪!”
永煦帝坐于銮驾之上,闭上眼,挥挥手起驾。林依尚懵懂,被秦洗墨强行带走,陆健青和卫襄悄然退了,偌大的刑场,只剩下秦苍和夏心夜两个人。
远处隐隐约约是人殓尸的哭咽声。秦苍走过去,一把将夏心夜搂在怀里,摩挲着她的小脸唤道,“卿!”
他的声音热切,似乎歉疚。夏心夜唤了声“王爷”,张臂回抱住他,闻着他衣上极其浓重腥甜的血气。
秦苍柔声道,“卿怕吗?”
夏心夜摇头,下巴顶着他的胸膛,仰望着他。秦苍低头吻她,莞尔笑。
秦苍道,“四处都黑漆漆的,又是厮杀,又是死亡。你夫君我戾气太重,成个亲竟也是这般打打杀杀的。”
夏心夜道,“能有王爷爱重,刑场杀场都无妨。”
秦苍道,“连烟花也没有一个,就让为夫我,为你放把火吧。”
秦苍扔了个火折子在洒满油的干柴上,顿时火舌肆虐烈焰焚天,似乎映红照亮了整个京城。秦苍搂着夏心夜远远望着,柔声道,“为夫点的这个大烟火,卿喜欢吗?”
夏心夜偎在他的怀里,灿然而笑,秦苍捧起她的脸,顶着她的额头轻声笑道,“卿真美。”
一把横抱起她,秦苍揽着夏心夜快马踏长街,笑言道,“活罪死罪都是明天的罪,今夜与卿洞房花烛,欢好无罪!”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怎么说呢,我写得辛苦,可是应该不会讨好~因为是男人之间的打打杀杀~
这里的御林内卫军,是我略加改造的一个词,直接对皇帝负责的;而京都外卫军,是负责京城安全的,是我照着历代御林军的编制,胡诌的,大家看一眼,一笑而过吧~秦苍说的大周地名,我也是虚构的,各位同学不用在意~
至于皇帝为什么这么冒险杀一个女人,我下章明说,因为他发现夏心夜可能是秦苍的解药,秦苍一旦解毒好了,那他多年经营,说不定前功尽弃,所以皇上也是拼了,夏心夜一定要除掉,可是赐死,秦苍不依,行刺,在安平王府里更不易,就这样,弄了一个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