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盛凌希!”
……
不记得那马最终是怎么停下来的了,只记得那天最终的结果——是他从马背上仓促掉下来,而后不偏不倚地摔在她的身上带着她一同在草地打了个滚。
马翻飞着四蹄向远处跑远。
停下来时,盛凌希整个人还是懵的,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她很晕,也惊魂未定的后怕,却没觉得疼。
身下温温软软的,但也微微有点硌人,头枕在一个宽阔坚硬又有些温暖的地方莫名的还有些舒适。
直到头顶突然响起凉凉的一声,“下去。”
抬头,这才发现她枕的竟是他的胸膛。
“哦。”盛凌希立刻如梦初醒,慢吞吞地撑起手臂往下挪身。
在从他身上翻身下去的时候,膝盖却突然像是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立时一顿怔怔低头看,“嗯?”
“下去!”林西宴的脸色已经黑了。不管不顾直接坐起来将她拨到一边,然后飞快解开了骑装外套的纽扣将衣服盖在腰上。
马术骑装的裤子是紧身的,能衬出他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自然也能……
立刻明白了什么,盛凌希忽然有些讶,“林西宴,你……”
“闭嘴!”
她刚发出一个“Y”的音,就叫他疾言打断。
声色惧厉,语气沉沉。
盛凌希一时笑得更欢了,“所以你真……?”眉眼都惊异飞扬起来。
“……”
“盛凌希!”林西宴实在忍无可忍,愠声道:“你还是不是个女孩儿!”
“我是呀,可是女孩不能说‘硬’字吗?”
“……”
暖色夕阳舔卷着少女明媚的眉眼,她此刻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狐狸,狡黠、娇艳。
使劲抿着笑强忍着在安慰,“那什么,没事,没事的啊,哈哈哈……咳!生物课我都学过的,你们那儿的的解刨图我也看过,明白就是个正常的生理反应么!我都理解!”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我绝对保证发誓!”
林西宴绷冷的神色越来越沉,再也忍不住起身就要走。
“诶……”盛凌希一把抓住他的衬衫袖口。
“放手。”他一把抬手抽出来。盛凌希也连忙松手讪讪退开了一步,然后又轻咳了咳努力恢复了正色。
“那什么,对不起,害你落了马,我跟你道歉。还有上次整蛊却不小心整了你,我也向你道歉,林西宴,对不起。”
她声线清软,目光也诚恳。
林西宴终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他一直冷凝的神情这一刻终于微霁。
“我就是想把话问清楚。”盛凌希又说。
一提起戚行川,她扁扁嘴表情又变得委屈。
“你明明知道那件事不是小七哥做的对不对?也知道是我……可你干嘛要指认小七哥?小七哥他没招你没惹你的……”
林西宴脸上的表情又淡了,面色冷淡地看了她几秒,最终像是无可奈何似的叹了口气,“是戚行川。”
“什么?”盛凌希没听懂。
“你的、小七哥。”他无奈解释。
原来那天,戚行川在各家家长到来之前,就私下找过林西宴,想让他在等下指认是谁是始作俑者时,让他指认他。
盛凌希是女孩子,他不想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
他称自己没能劝住她也有一份责任所以代她向他道歉。
“我如果不同意呢?”那一天,林西宴没有直接答应他,只是淡淡问出这句话。视线平直,声线像风吹过冬日树梢的积雪。
戚行川只是恳求地看了他许久郑重说了句,“拜托。”
……
盛凌希急了,“小七哥让你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那你就推呀?你知不知道他家教好严的!他爷爷他哥哥都当过兵,特别凶,要打他的时候可是真的会打他的!他会被罚的!”
“你就这么关心他。”林西宴的表情没什么波动,只是眉间像是很细微地蹙了一下。
盛凌希再看过去时恍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那肯定,小七哥对我最好了。平时无论我有什么难,他都帮我,那他有难时我当然也得关心他了。”
他沉默不言,许久像是很轻地哂笑了一下,那微淡的一下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嘲讽她,“你要真这么担心他,不如平时就安生些,少惹几次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