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雾具有麻痹的毒性,沾到一点就别想跑了,触碰到你的时候会如附骨之蛆蔓延全身,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吞掉脑子。
戚缱的设想是在目视着一缕淡蓝雾飘过红果,接触到长虫,原还休闲自在的姿势顿时僵直,摔到地面,继续被等待的蚂蚁搬运走有的。
而在他出神刹那。
贺慎的异能就到蜈蚣头顶,然而别看蜈蚣体型大,活动却敏捷,躲过危险的污液,如闪电来到两个鲜活的食物面前,张开头部的钳子,毒雾喷。
打架你能说一声吗暗示也行啊。戚缱措手不及,暗瞪了眼身前的人,异能及时使出,在林子里他的异能得到更大的挥。
蜈蚣前弓的身子瞬间被砸回去,蓝色雾气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桥,露出相对表面柔软的腹部,贺慎的异能覆了上去。
跟粉笔在黑板划过,刻意唤醒课间昏昏欲睡的学生的骨骼摩擦声,回荡在山林中。
滋滋
融化的声音。
每一节的布足因为污液腐蚀消失,流出墨绿的体液,许是同为毒,并没有再更进一步侵蚀。
蜈蚣离他们的距离过于近了,避免被痛苦挣扎的变异动物波及,选择后退,但也不敢直接留下后背,谁知道在你刚转头时,那麻痹全身的毒就缠住了你,而且不解决蜈蚣,他们也跑不了,以方才敏捷的动作来看,对方的度很快。
虽然他们可以赌。
赌谁的逃跑度慢,用性命拖住蜈蚣的追杀。
在场四肢健全和脚略显跛的比起来,谁会成为蜈蚣腹中之物,无需验证。
所以,戚缱可以选择和贺慎分开逃离,而他绝对会活下来。
无数藤蔓生起,牢牢地捆住扭动的蜈蚣,藤蔓缠得紧,仿佛可以听见躯壳蛛裂的声音。
“上来。”戚缱半蹲,作出背的动作。
贺慎怔了怔。
戚缱没接到人,回头冷道“还是你想抱”
贺慎权衡了下,乖乖靠在青年的背脊中,可能是之前腿受伤的原因,他的体重比正常男人的体重轻,虽然身高一米八,但只有一百一十几斤。
戚缱在初见时,从爷爷手中接过对方背上就现,这个俊美阴郁的男人体重很轻,再次背住,似乎又轻了。
“你没吃饭吗”他疑惑不解,“你们的食物不够”
男人的头顺势搭到他的肩颈,呼出的热气窜到他露出的肌肤上,令他痒得缩了缩脖子。
动作非常细微。
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贴得越紧了,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唇时不时触过颈窝。
尤其是近在咫尺的呼吸,像是一边在与他耳语些暧昧的话,一边轻轻朝他勾引。
噢,收住
都怪滕柒那家伙,尽在他耳边讲些乱七八糟的荤段子,搞得他都不纯洁了。
贺慎趴在并不宽阔的背脊上,静静看着单薄瘦削的人坚定地背起自己,跑了几分钟,白皙的脸庞渐染绯色,沉稳的呼吸加重,细密的汗珠蒸出体面。
后面的蜈蚣已经追上来,对于胆敢弄伤自己的小虫子不杀不解恨,即使爬动在铺满碎石泥土杂草的地面,被腐蚀的腹部伤口作痛,度也并未减少多少。
“你放我下来吧。”贺慎说。
戚缱直视前方“快到了。”他脚下经过的地方生起丛丛长满毒刺的荆棘,转瞬横延藤蔓如网同样挂起尖利的锋刺,周围的杂草被他的异能同化,野蛮地生长起来,胡搅蛮缠地挡住要经过自己的所有大型动物。
跨过小溪,踩在光滑的石头上。
两边枝叶茂盛的树像是站立的士兵,旁观着戚缱二人的身影。
“放我下来吧。”背中的人声音低沉地说,“我腐蚀了蜈蚣大部分的角足,它已经无法再自由行动。”
戚缱动作略顿,缓了半会儿确实没听见身后有何异常,才放下人。
然而下一刻,愤怒充斥他的脑海。
他被骗了
从他们右侧猛地窜出一道黑影,长而宽遮天蔽日地冲来。
漫天的蓝色雾气。
每一只钩足展开,时刻准备注射毒液。
戚缱被对方使劲推开,与蜈蚣擦身而过,吸入了淡淡的雾气,他神情微不可察地恍惚了片刻,立马屏住呼吸跳开。
嘭
蜈蚣巨大的身躯摔在屯实的地面,砸起碎石泥巴。
他看见推开自己的人躺在蜈蚣旁边,额角竟是冒出些许血渍,应该是磕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了。
“别过来”痛得头晕眼花的贺慎视线稍有焦距时,就注意到竟然还敢靠近自己的人,“你疯了”
可无论他如何咒骂,那道纤长身影还是慢慢走近,经过之前的奔跑,凌乱的碎随便搭着,偶有些盖过眉下美丽的眼睛,仍然是淡漠的颜色,可这回里面只有他,只装着他。
真是狼狈啊。
贺慎低垂了眼睑,他尝试着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