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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向淮沒什麼氣勢地罵道，「隨便你他媽怎麼還手。」

他的眼睛疼得發澀，想起來在樓下丟人的哭哭啼啼，向淮有些難為情，可他扭頭看到林霽，林霽的眼睛也是紅的。

「我說謊了，」向淮的聲音低沉下來，「我不想打死你。」

「我知道。」林霽說。

「我也沒有不想你，」向淮咬了咬牙，止住那不知道從哪又來的怪異的哭意，「我每天都很想你。」

「我知道。」

「我也沒有那麼生你的氣，」他垂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低聲道，「我生我自己的氣。」

這次林霽沒吭聲，向淮抬眼看他，兩人對上視線，林霽問：「為什麼？」

「我很沒用，」向淮說，「我把什麼事都弄得一團糟。」

「沒有，」林霽抓緊了他的手，「那些事跟你沒關係，你很厲害。」

向淮抿著唇，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林霽突然抬手將被褥拉過兩人的頭頂，兩人被蓋在小小的一方黑暗中，林霽的手揉著向淮耳後的肌膚，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輕聲道：「我們淮寶最厲害了。」

「別這樣哄我。」向淮這樣說，手卻抓住了林霽的頭髮，兩人在狹小的空間中接吻，呼吸交錯出濕潮的熱意。

向淮竟然有些不想出去了，躲在這裡面，只有他們兩個，其他什麼都不會有。

幾分鐘後，倆人熱出一腦門熱汗，受不了地從被子裡探出了頭。

林霽下床去了衛生間，向淮張開雙臂往後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有些愣神，有些瞬間仍覺得跟做夢一樣。他猛地閉上眼，奇怪究竟是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哭意，稍微想一想那些事就跟戳了濕海綿似的，一戳就出來些水。

林霽洗了個熱毛巾回來，坐在床前，握住向淮的腳腕給他擦髒兮兮的腳，小腳趾周圍一片紅，是被凍傷了。

因為怕濕到向淮的褲腳，林霽往上扯了扯，結果扯出來一大片青紫，覆在白皙的小腿上，十分顯眼。

「怎麼回事？」林霽的聲音猛地沉下來。

向淮奇怪地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腿上竟被撞出這麼大一塊青，有些無所謂地將褲腳扯下去，要將熱毛巾從林霽手裡接過來，說：「沒事，剛才跑下樓的時候撞桌子上了。」

林霽避開向淮的手，垂著眼沒吭聲，只是動作放得更輕柔了些。

以前的向淮總是愛對著林霽撒嬌，一分的疼能表現出三分，連蒙帶騙地要親親抱抱，現在終究是有些不一樣了。

等林霽給向淮腿上的傷也上好了藥，向淮躺在床上已經迷迷糊糊地想要睡過去了。

雖然喝了藥，但向淮明顯有些頂不住，他的頭疼從一開始就沒停過，喝藥之後反而將所有的難受都勾了出來，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林霽哄著將人喊醒，讓他挪正位置躺進被窩裡，然後就坐在床邊上看著他。

向淮難受極了，卻抓著林霽的手強撐著不肯睡去。林霽不勉強他，只是用一隻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身體，許久之後，向淮終是沒撐住睡了過去。他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眉間卻仍是皺著，嘴微微地張著，像是睡著了也不甚舒服。

林霽專注地看著他，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空寂，突然，向淮的身體一顫，發出一聲無意識的抽噎，嘴唇不安地抿了起來。

林霽俯下身，臉頰貼了貼向淮滾燙的臉，輕聲哄道：「乖，睡吧。」

第52章和好

第二天早晨，林霽聽到門外的動靜，從向淮房間裡出去，看到宋伶然已經在廚房裡做飯了。

他有些遲疑地走到廚房門口，喊道：「然姨。」

宋伶然嗯了一聲，低著頭說道：「洗漱用具我給你放到衛生間了，換洗衣服在你房間裡，床也鋪好了，你要是困的話可以再去睡會兒。」

林霽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沉默了幾秒之後，他說：「對不起。」

宋伶然搖了搖頭。

林霽沒回房間，而是走進廚房，默不吭聲地幫著宋伶然做早餐。

早餐還沒做好，外面突然傳來動靜，向淮驚慌的聲音響起來：「林霽！」

他醒來沒看到林霽，還以為林霽走了，連鞋都沒穿，從床上蹦下來光著腳就朝外跑。

「我在這呢。」林霽連忙放下東西出去。

看到林霽，向淮才鬆了一口氣，他光著腳一副狼狽的模樣，臉上的驚惶尚未徹底消散。

「我還以為……」向淮低聲說了半句就住了嘴，抓著林霽的手卻極其用力，像是生怕他跑了。

「別怕，」林霽安撫地回握了一下他，低聲道，「沒事。」

向淮嗯了一聲，手卻沒鬆開，仍是用力地抓著林霽。

林霽回頭看了一眼宋伶然，宋伶然低下頭去，盯著鍋里煮的粥，什麼都沒說。

吃早飯的時候，林霽才看到宋伶然的眼圈有些紅，應該是偷偷地哭過。他有些難受，也低下頭去，一時間四人的飯桌上只有碗筷輕碰聲。

短暫的沉默之後，宋伶然突然開口：「有時間的話就多住幾天吧，向淮上次考了513，那些錯題我也看不明白，你教教他。」

林霽猛地抬起頭來，向淮也停了吃飯的動作，有些驚詫地看著宋伶然。向啟又吃了兩口，見桌上四個人就他在動筷子，也有點不好意思地停下了。

「不耽誤你的時間吧？」三人的視線中，宋伶然卻很平靜，只是問林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