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脚撂翻了这小子。
秦信被突然袭击搞懵了,反应过来后毫不示弱地出手。狼尾巴扫得呼呼生风,免费给塔兰家门扫地,我向后一闪,又是一脚给这下盘不稳的小狼长长见识,秦信趴在地上瞪我,狠狠斥责:“疯子。”
我忽然蹲下来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秦信拍拍灰站起来,也没想继续偷袭我,只是冲我伸手。
我挑了挑眉,掏出烟递给了他。
秦信娴熟地叼起来,从兜里摸出个火机,扭头看了一遍身上的衣服有没有破口,又理了理自己的领子。我看着有趣:“实在缺钱可以去拳场碰碰运气。”
秦信“啧”了一声,眉目沉郁:“不能留疤。”
我勾下头继续笑,笑得秦信兀自嘟囔,半天才抬头:“管得这么严?”
秦信还想说什么,身后的门已经打开了,塔兰敞着衣服露着健美的身材,身上还带着薄汗,叼着一根事后烟,脚上踢着人字拖,黑色的头发后撩,我才发现他额角刘海那一段钉了三根银钉。他挑眉环视一圈,在脏兮兮的狼尾巴上停留了一下:“耍猴呢?”
秦信自觉退出去,我跟着塔兰进去:“这么迅速?”
“用手。”塔兰带着隐怒,大概是从没这么伺候过谁,雷克斯换了一身家居服,安静地坐在沙发一角。
见到塔兰进来,雷克斯也没躲,只是有些僵硬。塔兰哼笑一声,揽着他的脖子坐下来:“满意了吗,小孩儿?”
我给自己拿了个苹果,雷克斯显然听到了我们之前的对话,但凡有点智商都做不到和颜悦色,我不意外,对约书亚以外的事情也不关心,看着塔兰将手放在雷克斯腰侧,雷克斯微弱地挣了挣,又被某条老龙用他从未正视的力气搂得更紧。
“他在……找我。”雷克斯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显出病态的苍白。大概是为了补偿操劳的手,脖子上青红的痕迹和牙印很有被狗啃的味道。
“因为我……”他顿了顿,才继续,“我是他的犬奴。”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我,我不好不点头,说了声然后呢。雷克斯看上去在看我,实际上估计思维在害怕地游离,瞳孔都涣散开了,倒是某条老龙,莫名其妙地也紧紧盯着我,仿佛一有不得当的反应就会掏枪。
“他现在受到兽人的庇佑,因为互相都有价值……”雷克斯说得断断续续,显然很长时间没有连续地思考过了,说着就会停下来发会呆,我当时在约书亚那边也是看他这样实在不好套话,才附带着委托塔兰养一养,至少养成一个能沟通的人。
我点点头,放下茶杯,茶杯和桌子接触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雷克斯本来还在魂游天外,被吓得瞳孔一缩后仰,塔兰将他抱住:“没事的。”
听到塔兰的声音,雷克斯才慢慢抽了几口气后安静下来,大概过了一刻钟才继续:“我在这期间要给兽人提供‘服务’,在他们中……换取情报……他们之间并不互相信任……”
我一二三木头人,努力不让自己传出一丝风吹草动:“委屈你。”
雷克斯神情又呆滞下来:“很简单,只用被绑在墙上,只用叫……”塔兰捂住了雷克斯的眼睛,声音低沉地引导:“不用想这个,继续说该说的。”
雷克斯嗫嚅了一阵,蹭了蹭塔兰的手又猛地缩回去:“后来……逃出来,躲了一阵子……那个拳场是兽人的……换个面具……灯下黑,他们找不到……”
“好样的,好孩子。”塔兰的声音很温柔,我有些惊悚地看向这头老龙,他看着雷克斯,仿佛内里换了个芯子,“真勇敢。”
我推着时间点:“大概是什么时候逃出去的?”
雷克斯脑子混沌的时候估计连最基本的运算都做不了,想了很久,在眼神微微清明的时候才开口:“在那里……呆了六年,逃到现在。”
约书亚受折磨大概也是四五年,古魔陨落后雷克斯估计还在他手上,算算时间差不多。我那个便宜爸妈也只能微微削弱他的力量,后面还得天使出面。兽人那边大概是古魔钦定的暂时收容所,而他们和古魔做了什么交易,估计得从当时天使全被惊动入手了。
“他为什么要你?”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雷克斯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他心情好的时候会接连操几天,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我当便器……”塔兰摸了摸雷克斯的头发,看他情况实在有些危险,有些警示性地开口:“好了。”
雷克斯却没有停下来,他开始烦躁地抓自己的头发,语速突然变得很快:“他是我的主人……不,他拿着鞭子……需要一个狗,需要犬奴……他会在宴会上需要坐骑……会举办赛犬比赛,边插边用鞭子赶……”
“在那群天使来之前……他想让我孕育魔胎……操了三天三夜……差一点点……”
“好了。”塔兰按住雷克斯,但是他忽然急促地抽噎起来,英挺的脸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惊惧的表情撕裂,他突然开始叫喊,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抽气:“塔兰……塔兰……哈……”
“小孩儿。”塔兰将雷克斯侧过来,皱眉叫道,“雷克斯!”
雷克斯还在急促地喘息,瞳孔涣散开,不知看到了什么,塔兰叹了一口气,咬了咬雷克斯的锁骨,最后皱眉,吻上了那不安分地翕动的嘴唇。
“哼嗯……”雷克斯安静下来,他红着眼眶,眼神慢慢聚焦。
我挑了挑眉,看着到手的信息,有些破坏氛围地说:“那还是按照之前的交易来,这位随你处置,当然,最好的方案是在找到古魔的弱点前将他让出去挡一挡。”
雷克斯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塔兰松开他,黑毛脑袋慢慢低下去不作声。雷克斯现在是思绪混乱,但不是之前的智商灰飞烟灭,只要能思考,大概也能明白这是最佳的安排。
塔兰沉默地思考着,眼神瞟着一旁的落地窗。
“我去。”雷克斯忽然开口。他的眼神清明又凌厉,抓紧了自己的卫衣袖口,像是一只遍体鳞伤又龇牙咧嘴的野兽,在穷途末路的崖边还要给自己磨爪子。
“我要杀他……”雷克斯尽量克制住自己言语中的颤抖,“我要杀他。”
他揪着自己的领口,喘不上气还不停地重复,到后来我都能看出来,这是在重复自己还能保持清醒时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这人哪怕疯了估计也记得自己要杀古魔。
毕竟曾经是刀锋的天之骄子。
雷克斯的指甲被剪得圆润,但是大力扣在手心还是留下了红痕,塔兰揉了揉他的手,让他松开了:“只是离开两年而已……”他顿住了,因为我饶有兴趣地支起下巴,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雷克斯狠狠颤了一下,沉默地低下头去。
我看着该打探的该传达的差不多完成了,塔兰估计知道自己老底泄得差不多,已经变成了一块铁蚌。我停止了刺激,咬了一口刚削好的苹果,看着眼眶发红的雷克斯勾了勾唇角:“全交给你决定,毕竟一开始就是这个交易中的附加条件。”
多余的担心貌似是不必要的,因为这老龙的爪子就没离开过雷克斯的腰。
我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我去查查之前天使来的那场战斗,其余的继续就行,约书亚的人我基本也接手了。”
塔兰显然意识到自己占了下风,仍然下意识地想反拿把柄:“不怕约书亚回来把你赶出去?”
我没有回答,只是补充了一句:“查一查秦信那个残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