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凱的反應果然不出所料。
大個子搔了搔潦草的頭髮,鼻子猛吸一下衝散尷尬,然後他撇開頭,有意避開虞文知的視線,語氣裡帶著勉強撐起的冷靜。
「你告訴我這個幹嘛,我就一教練,還用知道他有什麼苦衷?」
虞文知笑吟吟:「想什麼呢,我就隨便告訴你一聲。」
說完,他也不等鄒凱再撂兩句硬邦邦的話,閃身就走了。
他知道鄒凱這人面冷心軟,一旦發現盛緒直播是情有可原,必定會愧疚。
但鄒教練的愧疚並不表現在言語上,大老粗只會用行動來消解一二。
不過有行動就夠了,虞文知只需要他在行動上對盛緒上心。
揮別鄒凱,他打算去大廳門衛那裡拿一把遮陽傘,出門卻正遇到澤川。
澤川穿著茶隊隊服,褲腿都掐出了褶,猶豫再三,他開口道:「隊長,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說幾句祝福。」
虞文知手托著傘,怔了一秒,就瞭然一笑:「那去吧。」
大概能像他一樣理智冷血的人很少,鄒凱怪他對ever不夠多情,澤川覺得他對崔京聖不夠多情。
其實他還真想寥寥幾個字應付一下祝福來著。
澤川不會長篇大論說一堆吧,那什麼時候能下班?
訓練室外的走廊里,盛緒單手晃著宿舍鑰匙,思索一下,還是在拉黑之前給中介去了個消息。
「什麼!不賣了?」沒過十秒,中介的電話就火急火燎地打了過來,嗓門高的好似盛緒放棄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盛先生你想想,你這房子不是學區,賣了就是二手,過幾年只會越來越貶值,你要出手今年是最好的機會了,這樣,也別五十萬了,你降三十萬我給你努力推推。」
盛緒眉頭一蹙,眼底寫滿了不耐煩。
「不降,我自己住。」
「你不是急用錢嗎,幾百萬呢。」
「不急了,有人借我。」
「哈哈哪有那種傻子肯借人幾百萬,盛先生你別開玩笑了,是不是有同行聯繫你了?我跟你保證,我們家是定價最公道。。。。。。」
中介一句話沒說完,盛緒已經冷漠無情地掛斷了電話,順手拉黑。
他將手機揣進兜里,剛要邁步回去,頓了頓,又將手機取了出來,對著黑掉的屏幕冷颼颼道:「你才傻子。」
罵完,他又覺得自己也挺傻逼的。
回到訓練室,盛緒開始研究借條。
他可以保證,以前羽翼未豐時被家裡老頭按著寫檢討都沒這麼認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