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达是同郡的平陵县人,对董氏的蛮横没有切肤之痛,只是单纯的想一窥权力的强大。
什么叫权力?
犯了罪,不仅不用受罚,反而要现之人登门行三跪九叩大礼,祈求原谅。
这就是孟达这辈子向往的东西,也是他老爹得而复失的东西!
强权即是公理!
法正见他说得容光焕,默默地回头给自己的马喂草。
此去蜀地路远难走,得好好伺候这匹父亲留下的老马才行。
“我们要不要先去董府附近等着”,一心等着好戏开场的孟达小声嘀咕,“别是人已经到了吧?”
“你去吧!”
前途难料,法正哪有心思凑热闹——也不知道蜀地的人认不认自己爷爷的面子?
心里实在是不安,他拿出马草道:“我就不去了。”
这时,路过一位牵马的高大男人,见他正在喂马,驻足停了下来。
“这位贤弟可否分我一些马草?”,那人开口问道,“价钱好说。”
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在大汉已经不算小孩子了——十三岁成亲的都大有人在,是以那人话语间给足了尊重。
“。”
法正抬起头,第一反应是,这人好高啊,长相也好,一看就是个世族的公子。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法正不假辞色地回绝,“公子远来是客,些许马草,尽管拿去便是!”
再窘迫,他也是法真的孙子,断然不会做出这种有辱家风的事情。
“却之不恭”,那人一点也不意外,收下马草问道:“二位可是要去董府等人?”
“有个长安的蠢郎官恶了董家,要行大礼赔罪呢!”,孟达迫不及待地抢答,“公子也一起去看看吗?”
挚友这么一副好事之徒的样子,让法正觉得有些丢脸。
“当然要去”,听到这话,徐嘉树指了指自己的脸,“不然没了我这个主角,戏还怎么唱?”
!!!
“原来是徐尚书当面”,孟达赶紧赔礼,“尚书勿怪,适才戏言耳。”
孟家的钱来得本就不正,何况他老爹当凉州刺史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留下的宦官人脉也早就没用了。
若是这位徐郎官像好友法正一样记仇,回去找关系报复,指不定要出什么篓子。
惹不起。
“无妨”,徐嘉树摆摆手,再难听的话在模拟中听过这么多次也脱敏了,“两位贤弟有缘再见。”
说罢,便继续赶路了。
“好在是个有度量的”,孟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图一时嘴快,两人的入蜀计划险些夭折,他转头问好友,“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出吧?”
“不然”,法正已经把马重新牵好,朝徐嘉树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正要看看这徐子茂到底是何许人也!”
徐嘉树走得不紧不慢,不时打量四周。
郿县街头已经见不到幼童的身影了,想来是被父母关在家中。
说来无奈,面对董相国的孙子,便是提前躲开不让他撞,也有可能触怒这位混世魔王,被他手下的卫士杀掉。
相比起来,不闪不避,生生被撞一下还要更好一些,如果身体不错,加上命硬一点,还能活下来。
可这个法子也只有大人能用,小孩子还是乖乖在家不要出门为好。
除此之外,卷宗里有不少董氏族人强抢财物,欺男霸女的恶行,郿县商业也因此萧条许多。
不过比起最为受宠的董羽,这些人就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