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骨節分明,而且十分眼熟。
那隻手的主人刻意隱藏了自己的面孔,卻又用紙條記下的口令扔出了休息室。
有人在暗中幫她,卻不想讓她知道,也不想讓別的斯萊特林知道。
芮婭緩緩起身,她先準備去盥洗室洗漱,然後上床睡覺。
但,走了兩步後,芮婭忽然想到什麼,她悄悄走到艾琳的桌前,翻開了她記了筆記的課本。
展開紙條,對照完字跡後,芮婭眯起了眼睛。
她用羽毛筆在紙條後面落下了一行字,又將紙條鋪壓在艾琳的桌上。
芮婭此時完全沒了困意,比起睡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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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昨晚睡得很好,他換好校袍,臨出門前還不忘梳理一番那頭淺金色的長髮。
接下來,他要去禮堂享受今天的早餐了。
今天的日光十分明媚,一束束淺金亮色裹著黑湖的水,一掃往日的沉悶。
上午第一節就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一起的飛行課,他會好好給布魯斯·布雷克一些顏色看看。
哦,對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今天有哪些人被罰了勞動服務——那一長串名單上八成有湯姆·里德爾、芮婭·安這兩位斯萊特林的名字。
扣分?
阿布拉克薩斯其實並不在意學院分數的多寡,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只會考慮利益的最大化,他巴不得這兩位看不懂眼色、讀不懂空氣的生給斯萊特林多扣幾分。
他可以再在別的地方追上來。
阿布拉克薩斯走出過道,來到公共休息室的大廳,卡羅與諾特都不在,想必是沒有睡醒。
他決定今天放這兩位一馬,獨自一人往禮堂去。
緩緩邁步走出休息室,面前的牆壁乖乖地向兩側分開,阿布拉克薩斯仰起脖子理了理襯衣前的領結。
幾步走出休息室前幽暗的過道,繞過拐角,他依稀聽前面的木門裡傳出陣陣說笑聲。
那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
阿布拉克薩斯喜歡會審時度勢的人,隨著他父親的財產在古靈閣一步步壯大、身份在魔法部一步步水漲船高,霍拉斯對他的欣賞也逐漸加深。
「哦,看看馬爾福行雲流水的魔藥操作,你們都學著點兒——」阿布拉克薩斯回想起課堂上的誇讚,微微勾起了唇角。
趁著今天心情好,他決定給霍拉斯問個早安。
地窖辦公室的門原本就拉開了一小條縫隙,正當阿布拉克薩斯準備敲門示意之時,他從縫隙里看見了門內的景象:
芮婭·安穿著一身皺巴巴的校服坐在門口正對的長條沙發上,她一頭烏黑的發蓬鬆凌亂,臉上卻掛著有些諂媚的微笑。
霍拉斯則穿著睡袍坐在她對面的絨沙發上,眼睛瞪得溜圓,十分愉悅地對芮婭·安道,「真的?」
「真的,我為什麼要騙您呢?」芮婭清了清嗓子,「我在孤兒院的時候每天早起上街賣花,麻瓜都很喜歡那些東西,如果有適用的生長劑,能賺上一大筆錢。」
「魔藥發明可不是簡單的事,不過,我喜歡你的樂觀。」霍拉斯眨了眨眼,「你是個很有想法的小女巫,只可惜。。。。。。」
「哦,沒什麼可惜的,這些奇思妙想可能來源於我的父母——他們可能並沒有過世。。。」芮婭擺了擺手,天花亂墜地編造起來,「孤兒院裡的管事夫人說我母親是個很古怪的亞洲人,會算命。」
「算命?」
「類似於數字占卜,東方的魔法課程。」
霍拉斯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有所耳聞。」
「我母親將我送到孤兒院後留下了一句話,幼時小半生孤苦,換餘年長樂長安。」芮婭拽了兩句中文,「意思就是十八歲前,我必須以孤兒的身份生活,才會在未來過得安穩。」
霍拉斯一愣一愣地,他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喝下,喃喃道,「哦。。。原來是這樣。。。有可能、很有可能。」
芮婭從門縫裡瞥見了一抹淺金色——那就是她所等待的,她忽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非常感謝您,院長大人。」
「沒事。」霍拉斯擺了擺頭,「說真的,查寢回來時,我很吃驚會有人半夜睡在我辦公室門口。」
芮婭抱起自己的陶製花盆,往門口走了幾步,「打擾了您一整夜,我還以為您會知道公共休息室的口令。」
門外偷聽的阿布拉克薩斯察覺『口令』這幾個單詞之時,心中漫上一陣強烈的不安感,他猛地轉身朝著遠離辦公室門的方向離去。
可惜,一切都晚了,他身後傳來一陣熱情的聲音。
「哦,馬爾福學長!居然碰到了您。」芮婭兩步上前抓住了馬爾福的袍子,「終於碰到一位斯萊特林了,你知道休息室改口令的事情嗎?」
阿布拉克薩斯忽地一個轉身,拍掉了芮婭抓著他袍子的手,「別碰我。」
「哦,對不起。」芮婭怪叫了一聲,「我昨晚沒洗漱,就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沙發上將就了一夜,弄髒了您的袍子,真是抱歉。您也不知道口令嗎?」
阿布拉克薩斯睜大眼,剛想呵斥她兩句,便聽她回頭叫起了霍拉斯,「院長大人,馬爾福學長竟然也不知道。」
「哦?」霍拉斯端著咖啡杯一路走到辦公室門口,「阿布拉,你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