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李硕坐在茶桌边小口小口嘬着庄鑫烁给他泡好的茶,庄鑫烁正半蹲在衣柜前收拾衣物。
李硕心里的烦躁并没有因为他要搬走而缓解半分。
庄鑫烁本来就没多少东西,给这栋房子里添置的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不可能带走,收拾了十来分钟就收拾出来一个行李箱。
庄鑫烁拖着箱子走到门口,抿着唇想说什么,后来什么都没说推门离开了。
没过几分钟,李硕收到一条他来的信息。
【小庄】:哥,冰箱里的水果挺多的,你要尽快吃,别放坏了。柚子我还没来得及剥,想吃了你就自己动动手吧。零食桶里的零食应该也够你吃一阵儿的了,之前你爱吃的那个饼干我没找到同款,给你买了蝴蝶酥饼,也挺好吃的,你尝一尝。另外,早上别总空腹喝茶,对胃不好。
罗里吧嗦的一长串儿,全是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别的一个字没提。
李硕盯着手机上这条信息看了半天,最后回复了一个干巴巴的好字。
他心里别扭死了,这种不得劲他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庄鑫烁说得对,他俩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就该把这事儿当没生过捂死在肚子里,说不定缓过这个劲儿后,俩人还能像之前那么相处。
他跟脑子被鞋垫子拍了似的非要去追问人家一个到底记不记得,这下好了,不能说的摊开到了明面上,两人再也不可能回到之前的相处状态。
庄鑫烁喝醉了,井虫、上脑能理解,但他也没喝多少,在神志清醒的状态下跟庄鑫烁胡闹这一通,他觉得自己应该付主要责任。
他负主要责任,他还尥蹶子脾气,把人给赶走了。
退一万步讲,帮弟弟撸个管儿也算不上什么,但整件事情最没办法用互帮互助解释的就是两人接吻了,接吻就算了,李硕觉得自己还挺乐在其中。
接吻这事儿在李硕看来是亲密的爱人之间才能做的,玩归玩,亲嘴儿可不能乱来。
所以他一时也没办法解释昨夜他到底是个什么心理状态。
想到刚刚庄鑫烁提着行李箱离开时的那副可怜样,李硕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一棒槌。
屋里安静得很,只有李硕长长短短的叹息声在其间此起彼伏。
第二天是周一,没了庄鑫烁这个准时准点叫他起床的闹钟,他又迟到了。
走进会议室,二三十号人的目光全聚在他身上,李硕撸了把头,讪讪笑了一声,走到王瀚文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王瀚文凑过来小声问道:“哟?你那好使的闹钟也失灵了?”
说起这个,李硕才反应过来似乎没在会议室见到庄鑫烁,他抬头扫了一圈,确认庄鑫烁不在会议室后,问王瀚文:“小庄呢?”
“没见着,还没来吧?”
李硕眉头拧起,庄鑫烁从来不迟到,他不禁怀疑是不是他伤着人心了,又或者庄鑫烁觉得难以面对他,索性连班都不上了。
会上张启恒一会儿一个问题一会儿一个问题地问他,导致他都没工夫给庄鑫烁条信息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开完了会,他跟在张启恒屁股后面一起进了办公室。
张启恒放下会议本,转过头看见李硕一副欲言又止地杵在办公室门口,紧张地问道:“又是哪个项目出问题了?!”
李硕摆了摆手:“没没没,不是项目上的事儿。”
张启恒放心了,在办公椅上坐下,抿了口茶水:“那是什么事儿啊?”
“那个……”李硕支支吾吾的,“小庄今儿怎么没来上班啊?” “哦,他以后都不来了。”
“为什么?”
张启恒一哂:“我说李硕,你是不是跟庄公子呆一块儿呆久了忘了他姓什么了?最初他来的时候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小公子就是来咱这破地儿体验生活的,体验够了人最后的归宿在十楼那几间装修得跟五星级酒店似的豪华办公室里。你这会儿去十楼,兴许能见着人。”
李硕拧着眉问道:“什么意思?”
“昨晚上接到庄总助理电话,说小庄以后就不来咱十八楼了,庄总给人弟弟在十楼重新安排了工作,今儿就上岗了。”
庄昭炀说过的话李硕还记得,庄鑫烁很抵触在家里的公司工作,更加不想在十楼天天跟他爸朝夕相对,所以才跑到十八楼呆着。
这才多久,他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可能突然破冰,李硕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周六生的事儿了。
这小子在躲他。
“哦,知道了。”
李硕走出张启恒的办公室,还没走到工位上,肚子突然惨叫了一声,他揉了揉胃,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饿肚子的感觉了,以前都能忍受的饥饿,在经历庄鑫烁长达一个月的投喂之后,现在是一点儿都忍不了。
李硕走进电梯,打算去楼下的便利店随便买点东西垫吧垫吧。
电梯下行,在十楼停下。
李硕一开始还没注意,他正盯着轿厢壁上的自己那张看上去特别不耐烦的脸呆。
直到电梯里走进一个人,和他并排站在一起,镜子里突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英俊的脸,李硕才回过神。
庄鑫烁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什么呆呢?”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