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览将他扛了回去,心想事已至此崔楚风总算能死心离开了吧!但他好像从来没了解过自己的儿子,他对待感情认真到无法自拔。
崔楚风醒来后,眼神麻木又空洞,崔览恨铁不成钢,他找来他出国的资料气愤的扔到他面前。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流着自己血液的儿子脆弱至此,他不明白只要成功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要在一棵树上要死要活的,而且这还是棵死树。
冰冷的语言刺痛了崔楚风,他一气之下将所有材料撕了个粉碎,残页悠悠从空中落下,铺满了地板。
崔览气血上涌,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崔楚风恨恨的伸舌舔了舔嘴角溢出来的鲜血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就凭你的这一套说辞?别忘了,我今天这样都是你造成的。”
他突然癫狂笑,指着崔览的鼻子:“就是你,你把我妈给害死了,你娶了她为什么要冷落她,更过分的是在她最后的时间你还在外面忙着你可笑的生意,赶着虚伪的应酬。”
这些年来的委屈,彻底爆了出来,双手一扫,床头柜的电灯咣当落到了地上,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你这个唯利是图的资本家根本体会不到我的心情,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歇斯底里的喊着叫着,崔览看着眼前陌生的儿子,他突然不认识他了,他有时虽然会闹点小脾气,但都无伤大雅,现在却如此失态。
他很失望且无话可说,默默的看了眼转身离去。
从那天起崔楚风整天游荡于社会,跟一些不清不楚的人混在一起,每天打架,直到一次被路允之看见了。
那段时间路允之也是精神恍惚,林悦为了照顾她特意换了工作,路允之就是在买菜的路上碰见了他。
他浑身挂了彩,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面望着小区,却一步都不敢踏足。
路允之问他身上的伤怎么回事,他却躲躲闪闪,一看就是有问题。
他来过的消息,路允之听说了,他望着与自己感同身受的男人,第一次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第二天他找到了学校打听崔楚风的事,学校只是说他和家里闹了矛盾被赶出来了。但路允之却猜测事实并非如此。
他开始跟踪崔楚风,岂料被现,两人扭打起来,路允之长久以来的语气彻底爆在了崔楚风身上。
两人仰躺在水泥地上望着碧蓝的天空,路允之第一次跟他推心置腹。
“你这样她会伤心的。她一直拿你当朋友,希望你学成,你这样是在浪费她对你的期盼。”
崔楚风不信:“你又怎么会知道她对我的想法呢?”
“那是她亲口对我说的,她说她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路允之突然呵笑:“说起来,那时候我还为这句话吃醋来着。”
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振作起来吧!”
崔楚风怔坐在原地很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开学他办理了复读,和路允之一个班,高考那年他没有出国,毅然决然的报考了警察学院。
……
妙生呼吸沉重,胸腔剧烈起伏,听了路允之的讲述她感觉自己背负了巨大的情债。
她始终不知道崔楚风对她的情究竟是怎么来的,又是何时开始的。
她颤巍巍的抓住路允之的衣袖,语气顿卡,刚要开口,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路允之安抚她问:“这样,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妙生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绪混乱,没想到一次偶然事件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从前在崔氏实习时,听员工将董事长的八卦,只觉得唏嘘,现如今有人告诉她,这父子的关系闹僵有她一半的原因,这让她何去何从。
路允之提议等有机会让两人先见上一面,之后在做打算,妙生想了想同意了。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从小到大她只追求最简易的活法,没想到物极必反,越想要什么越得不到,越不想要它偏偏自己送上门。
郊区杀人案登上的市新闻,崔楚风接连几天都不得空,昨天现了那个线索,今天现了这个线索,就是破不了案。
而妙生也投身在找工作中,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被一家广告公司录取,正式成为一名打工人。
阴雨连绵的一天,路允之要开会没有时间来接她下班,她只好自己坐车回去。
因为最近的杀人案,人们人心惶惶的,路上司机一直跟她说话,她不想接也不行,终于到了小区门口她展开雨伞往回跑。
小区是高档社区,她上了楼之后门卫保安给她打电话说刚刚的司机说她落了东西在车上,让她下去取。
她翻了翻果然是她的外套忘记拿了,外面雨也停了,正好她要出去买东西。
到了楼下她拿回衣服向司机的拾遗不寐郑重道谢,将薄外套套到身上便往市走,为了抄近路她往花园走去。
没想到她会看见令人窒息的一幕,人工湖的湖边好像,飘着一条东西,她走过去定睛一看,一具尸体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直直的看着她,她被吓得顿时软了腿,双手颤抖着掏出电话报警。
惊慌的话都说不利索,警察接了警很快来到了现场将现场围了起来,法医穿着连体服观察着尸体。
一辆黑色警车姗姗来迟,上面下来四个人,妙生回望去,为的那一个让她既陌生又熟悉。
“是谁现了尸体?”
一名年轻的小警察将妙生带到崔楚风跟前:“队长,是这位女士。”小警察对妙生说:“别怕,这是我们队长,你讲清楚就行。”
妙生惊魂未定的看着他,时间敛去了他身上的少年气,眼神中带了些沧桑,性子也沉稳了许多。
她伸出手:“你好,崔警官,事情是这样的。”
崔楚风看了眼尸体,一边听她讲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你说你是偶然走到这里,老远就看到湖里飘着什么?”
妙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