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掰着她拽着的衣角的手:“你放开我跟你说!”
“不放!赶紧说。”
他认命的开口:“这是我自己织的!”
“你织的?”妙生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我生日那件……”
“那也是我织的,我看你一直缩着脖子,而你又不要那部相机,我就想什么才能代表我的心意,所以我就学着织了一条围巾给你。”
妙生越听心里越酸涩:“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不太好意思!”
妙生一下破涕为笑,她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他听话的俯身,妙生一下子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这边拉,猝不及防的一下,两人离得很近,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她认真的看着他说:“我真的很喜欢!”说完便对着他的脸颊轻啄一下:“那条围巾我会永远戴着的,等到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到老我都会一直戴着!”
“那倒不用,我会再给你织的。”
妙生突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煞风景啊!”
“啊,我是说我会一直给你织围巾的,到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一直到老!”
妙生低头笑个不停,而后抬头说:“你怎么这么会说情话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大概是天赋吧!”
“说来也是我之前也试过,但却没有你织的那么好,想来你确实是有天赋的。”妙生扯着他的耳朵玩着,继续道:“做这么细致的活儿,需要极大的耐心,辛苦你了!”
盛着雪人的托盘已经开始积水,雪人也在慢慢融化,妙生非常可惜的让他拿到窗外面的台面上,雪还在下着,寒冷彻骨,屋内却温暖如春。
痛苦的日子终于过去了,身体舒服了很多,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元宵节,整座城市灯光结彩,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上面还带的字谜,妙生猜了好几个都没有猜出来,最后有些烦躁,索性放弃了猜灯谜拉着小路去放烟花。
她拿了一个放进了雪中,只露出一点点,用火点燃,一瞬间“啪”的一下炸的雪花四溅。妙生兴奋地跑向小路:“你看,我厉害吧!”她又拿了几个仙女棒,在空中转着圈,她竟然觉得空中的烟味有些好闻,但闻的多了也是呛人的。
见她接连咳嗽,小路连忙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们回去吧!”周围好多孩子都在放烟花,空气越来越呛,呛得嗓子有些疼,她自己也坚持不住了,只好跟着回去。
进了单元门,于黑暗中出来一人和她相撞,之后便匆匆而去,妙生则捂着撞疼的肩膀倒在小路怀里:“那谁啊?”
她挣脱站好:“真是的,撞了人也不道歉,世风日下,你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了吗?”
“他戴着帽子,低着头,看不清什么样”他给扶着她,给她揉着肩膀:“撞疼了吧!”
“没事,我们回去吧!”
声控灯,一层一层的亮,一层一层的灭。
妙生一手扶着扶手,一手牵着小路的手小心翼翼的走:“你作业写完了吗?”
听她这样问,他便觉大事不妙:“你想做什么?”
她嘿嘿一笑:“当然是我还没写完啊!”
他深吸一口气:“我就知道,每次不会的留到最后,越留越多,那我帮你,你怎么谢我?”
“谢?咱俩这关系还需要谈谢字!”妙生不满的嘟囔,到了家门口,开门进去,周围骤然大亮,小路看她脸气的鼓鼓的,好玩儿的戳了戳她的脸。
她却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向一边,见她不理自己,他捏着她的下颌挑起,玩味的看着她:“怎么现在气性越来越大了,我就开了个玩笑,就生气了!”
妙生很快回过闷儿来,确实如此,最近面对他只要一不如意她便会不自觉的生气,但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越来不像自己!
她闷闷的问:“真的吗?我真的是越来越跋扈了?像母老虎?”
小路“噗呲”一声垂低笑:“哪有女孩子说自己是母老虎的,你一点也不跋扈,我非常喜欢现在的你,好像离我越来越近。”他越说越有些阴沉:“不像从前,虽然你在我身边,但我感觉你离我很远,我有心抓住你,却无力留住你。”
他双手捧起妙生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前:“我希望你一直这样,永远都不要变!”
他的眼睛是那样的虔诚,原先透亮的眼眸变得深沉不测,只是一直看着她,眼神的攻击性越了时间的桎梏,让她神情恍惚,好像眼前的不是现在的学生路允之,而是二十年后那个成为医生的路允之。
妙生紧张的抽了抽双手,可是没有抽动她提醒他:“我们还是写作业吧,后天就开学了。”
他死抓着她的手不放:“你还没有答应我!”
“我知道,我能变到哪里去!”
女人就是这样,从一开始的不上心慢慢变得上心,由一开始的不在乎慢慢变得在乎,等她们开始将这份感情视为与生命同等重要的时候,他们便会猛然抽身离去,丝毫不在乎从前的情分,只留下她们遍体鳞伤。
妙生以为自己从来不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失去理智的恋爱脑少女,她曾认为她们的所作所为非常幼稚,变得不再自我,她会对每一份感情嗤之以鼻,不信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就连自己血缘相连的亲人她都难以信服,但没想到她也会有陷入情迷的这一天,这让她不知所措,对虚无的未来她非常迷茫,生怕行错踏错一步,生怕被世人所辜负!
昏黄的灯光下,男生的声音如泉水清冽,流淌过妙生的耳边,难以理解的微积分也不能让她失迷,只有身旁的他让她心不在焉。
妙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停止了说话,殊不知小路正在看着她,心里惴惴不安,他知道他刚才的话起了作用。
他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