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反应了半晌,表情变得古怪:“那怎么办?你帮我洗?”
任燃态度坦然:“可以啊。”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了几秒,任燃又补充一句:“你要是实在害羞的话,那我就在门口等。”
季灼:“……”
他眼睛微微眯起:“激将法对我没用。”
任燃有些遗憾:“没烧傻啊。”
“嗯?”
扯了半天,最后季灼还是独自进了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
任燃靠在浴室门边等着,听着里面的水声,有些不敢抬眼。
补充的那句话里,是在激季灼,其实也是在说自己。
横行肆意了二十多年,没想到还能遇到这样踌躇胆怯的时候。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听见里面的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打开,季灼穿着薄睡衣走出来。
睡衣是棉质的,很舒服宽松,领口微敞着,露出大片湿润的皮肤和细致的锁骨。
沐浴露的香气扑面而来,任燃认命地紧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指着床道:“先坐着,头吹干再睡。”
季灼皱眉看着他,脸颊被蒸得透出一股病态的微红,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不受控地往任燃的方向倾斜。
任燃脸色微变,很快贴过去,伸出手,把人接了个满怀。
季灼的身体靠在任燃的身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湿润的梢撩拨着任燃的耳廓,声音喑哑无力:“抱歉,头晕。”
任燃咬牙暗骂了一声:“草!”
他的心跳难以抑制地加快了跳动,热意随着跳动的频率加流向四肢百骸,然后在指尖悄悄炸开,迸出一阵酥麻。
任燃屏住呼吸,放平了语调:“我扶你过去。”
他揽过季灼的腰,衣服很薄,滚烫的皮肤触感透过布料贴在他的掌心,再传进心脏,烫得他心口软。
短短的几步路走得异常艰难,好不容易把季灼扶到床上,人立马就要直挺挺地睡下去。
“不行!头还没吹干!”任燃心累。
他知道季灼更累,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当一个恶人了。
他不由分说地箍住季灼的肩膀,生病的人没精力反抗他,任由他抓着头轻轻吹着。
嘴里还呢喃嘟囔似的骂了两声。
吹风机的声音很助眠,任燃还在吹的时候,就觉季灼已经睡着了,后背靠着他的胸口,脑袋垂着,黑被他吹得柔顺,熨帖地散落在眉眼间,莫名的乖。
虽然季灼平时跟“乖”这个字根本不搭边。
头吹干了,脖颈那些地方还滚烫着,像个火炉。
任燃揉捏了两下季灼的头,一声轻叹消散在夜色里。
晚上果然下起了暴雨。
盛夏的雨永远来得那么猛烈,就算窗户紧闭,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脆响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床头开了盏微弱的小夜灯,任燃坐在床旁的小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