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隱晦其中,混雜著的感情突然剖析開來,寧江澤招架不住。
該怎麼回答呢?拒絕還是接受,或者坦白自己不是陳周越?如果坦白,他想不到溫景宴會是什麼反應?
會不會牽連陳周越?唐思遇又該怎麼辦?
寧江澤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寧盛總說他做事莽撞,不想後果,現在覺得老頭子說的也沒錯。他總是把局面弄得亂糟糟的。
「你不用回答我。」
溫景宴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像久經情場的老手。但黑沉如墨的眼睛裡的珍視和喜歡不可忽視,是寧江澤從未見過的、蘊藏在平靜外衣下的感情。
「我只是想告訴你,」溫景宴說,「你知道就行,不要為難。」
有的人好像生來就面面俱到,永遠溫柔克制,連說喜歡都帶著商量的口吻。
寧江澤腮骨緊繃,尖牙咬著口腔內側的軟肉。呼吸不暢,心跳加的感覺再次出現,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烈。
還未入夏,寧江澤待在嚴格控制著溫度和濕度的空曠房間裡,手心冒汗到有些難熬。這樣的氛圍讓他不喜歡,寧江澤終於轉回盯著表櫃放空的視線,看向溫景宴:「其實……」
「咕……」
肚子響得不合時宜,打破了當下說不明道不清,但寧江澤差點坦白從寬的氣氛。
操……
寧江澤真特麼想左勾拳右勾拳給自己兩拳,好死不死現在瞎**叫什麼!
「餓了?」溫景宴問。
「沒。」寧江澤倒也不是嘴硬,他就是要讓那屁大點的胃看看,誰才是身體的主人,「一點都不餓。」
「咕……」
起義似的,這次聲音更大了。寧江澤臉黑了又紅,紅了又黑,喜慶死了,像過年掛樹上裝飾用的小彩燈。
溫景宴忍不住笑道:「我讓……」
話說到一半,他改了主意,擔心剛說完那話,再共處一室會讓寧江澤不自在,「我去取一份餐過來,你在這裡等我?」
「或者和我一起去宴會廳。」溫景宴善解人意,「要是你身體好點了的話……」
「沒好,」寧江澤搶答,忙解襯衫口子換衣服,「我想先換個衣服……你怎麼還不走?」
溫景宴靠著表櫃,長發順滑,櫃展的燈光襯得他皮膚更加白而通透。他一副君子模樣,實則將寧江澤解開衣服而露出的胸、腰看了個遍。
「趕緊出去。」寧江澤攆他,背過身去套上衣,溫景宴連帶寬闊的背和窄腰也一併掃過。
「這就走,」溫景宴無辜道,「你吃什麼?我讓廚房做。」
「都行。」
視線聚焦點,一隻手粗暴地拉住衣擺往下拽,下一瞬,寧江澤左側腰窩下那顆痣徹底被掩在了衣物下。
從溫景宴說喜歡起,寧江澤的情緒就處於緊張狀態,他跋前踕後,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能回應對方。
回頭看向早就沒人影的沙發,寧江澤煩躁地捋了把頭髮。腦海中反覆想起溫景宴的那句喜歡,想起對方身上的古龍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