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上海复旦的教授陈柄仁在座谈会上就指出,党对法律不尊重,三反五反中非法查扣,打人关人现象极多;
复旦大学教授杨兆龙也认为,现在很多党的干部没有法制观念,在司法体系中,很多非党法院干部得不到提升和办案的机会,那些领导他们的党员审判长或审判员既不懂法律,甚至连中文水平都很差
燕师大教授黄药眠批评高校中的以党代政和党政不分的现象;该校中文系教授钟敬文提出“党外人士应有职有权,对待党员非党员学生应该一视同仁”等问题。
华清大学教授叶笃义提出“改变高等学校的党委负责制”,燕京大学教授王铁崖认为“学校衙门化严重”“不重学问重头衔”。
除了这些高校教授,还有更多的名人,在各民主党派中的民主人士,纷纷表讲话,批评意见从单位到行业再到中央,各种各样的意见都有。
楚明秋对这些意见暗暗心惊,钱学森之问曾经引起全国大讨论,开出的药方是高校去行政化,实行教授治校,可见六十年后还没实现的事,现在就提出来了,结果会怎样
采纳根本不用想,可是不了了之还是,他不知道。
还是不能趟这趟浑水楚明秋在心里愈断定,这滩水太浑了,完全看不清,结果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
“我们你们都贴了”
楚明秋的语气沉闷,神情却带着天真和幼稚,纪思平心中一颤,想起几个月前的提醒,连连摇头“我可不敢,没那个胆。”
“我看你呀,平时看上去挺豪杰的,可要见真仗就软蛋了,我看你呀,要是战争年代,不是叛徒就是逃兵。”冯已笑道,楚明秋却听出其中的鄙夷,略微想想便明白了,大概冯已找纪思平联手,被纪思平拒绝了,所以干脆自己一个人出面了。
楚明秋冲着纪思平笑笑,那笑容充满赞许,然后才不冷不淡的说“那是,没有粉身碎骨的准备,可不敢当英雄。”
冯已听出其中的揶揄,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粉身碎骨,这也呔重了,贴张大字报有什么嘛,看把你们吓得,你看看,有多少人贴了大字报,有什么吗什么都没有,要是有问题,组织上会允许大字报一直贴在那也一直没有批评否定
思平,我看你该去燕大看看,那里有多激烈,建国八年了,但距离五四提出的民主自由,却还很远,现在是时候了,应该在全国各方面推进民主自由建设”
楚明秋不想听了,他越断定,这场运动没什么好结果,这都什么呀,这可是老寿星上吊,找死。
现在最好的结果恐怕就是不了了之,如果,。。恐怕不堪设想。
冯已还在滔滔不绝的演讲“阶级斗争分析社会,分析历史,这是不正确的,要知道马克思主义诞生在十八世纪,你不能用十八世纪的东西去分析两千前的事。此外,还有胡风反党集团案件。。”
纪思平有些无奈的看看楚明秋,又不好劝住冯已,那只会生更激烈的争论,楚明秋也不想听了,这纯粹浪费时间,正当他想辙时,这一提到胡风,甘河的形象立刻浮现在他脑海,他一下觉着甘河可能要出事,焦急中他无礼的打断冯已对纪思平说“照片和底片都给你们了,你们替我转交给其他人吧,我走了。”
纪思平连忙提出送送他,俩人丢下愕然的冯已下楼,楚明秋心中有事,脚下飞快,纪思平却低着头,不过他的步子较大,依旧跟得上。
快到校门口时,楚明秋察觉到纪思平好像有心事,便忍不住问,纪思平叹口气便告诉他了,原来在系里面组织的鸣放座谈会上,他从未言,系里面便动员他出来鸣放,还告诉他这是向党表忠诚的机会。
“话说得很重,我很为难。”
说出来后,纪思平好像卸下了一副重担,这二十多天里,他一直承受着巨大压力,可他又找不到人商量,也不敢找人商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孩说这些,或许他的年龄让他觉着,这个孩子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威胁。
楚明秋沉默的想了想说“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既摆脱目前的状态,还能为你将来打下基础。不过,我这人施恩求报,今天我可以帮你,但你就欠我个人情,将来有一天我是要要求回报的。”
说完楚明秋便看着纪思平,纪思平淡淡的叹口气“我还能有什么,在山上我就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找到我头上,我一定帮你。”
楚明秋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要从里面看出他的诚意,纪思平倒是很坦然,楚明秋点点头“那好,你回去就写篇大字报,不,最好是文章,最好争取在校刊上表,内容就是反驳那些认为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过时或错误的观点,立论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是社会主义文艺工作永远的指导方针。
如果,他们觉着还不够,你再写篇文章,坚持党的领导不动摇,核心便是反对有人提出的教授治校主张。”
纪思平忍不住倒吸口气,现在这俩个观点,特别是后一个观点,深得人心,好些教授都支持,如果他现在出面反对,势必面对汹涌而来的舆论,承受巨大的压力。
“别问为什么,听我的便不会有任何事。”楚明秋看出纪思平的犹豫和疑惑,也不解释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返回来,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文章尽量往左边靠,越左越好,嗯,我知道你心里挺讨厌那个吴德烈夫的,如果是他来劝你,你就让他先写。”
说完之后,楚明秋再不停留转身跑出校门口,纪思平先是惊讶继而愕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禁不住阵阵冷,对吴德烈夫的厌恶被他深深隐藏在心里,可与这小孩没接触几次,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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