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有些略微抖,激励隐忍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不适,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在那个家里,我杀了他,用屠宰场处理牲畜的方式解决了他。”
“他最在乎的是人前的体面和尊严,我就让他全部失去,全尸都没给他留,将肉从骨上一刀一刀剔下,全部制成了他平生最厌恶的叉烧包。”
王龙川很是意外,六年时间,他养个狼崽子都能养熟了。
可是这个让他最引以为傲的学生,身上压着如此般沉重的过往却未向他透露过半分,甚至连丝毫异常的情绪都没有展现过在他面前。
除了意外还很痛苦,几近平生的失职,不带压抑,几乎怒吼着问对面那人。
“在你经历这些的时候,在你痛苦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从他知道这件事到现在,几十个小时,听完余方升的讲述,王龙川终于问出了他想问的话。
“人只有在有的救的时候才会奋力求救,而我就像一条溺水的鱼,因水得以生,水变而必死,我无法求救和自救,因为我无法摆脱那个家庭,我也无从隐瞒,我和余朝晖是一模一样的人,我甚至比他更肮脏。”
倾诉过后是平静,死寂一般的平淡,言语里已经没了那股情感的波澜。
一股脑的灌下整罐可乐,余方升摇晃了一下手里的可乐罐,空空如也。
手举瓶罐向习羽示意,面带微笑,温柔的问习羽,生怕吓到她似得。
“谢谢你的可乐,能不能再给我一罐?”
“可以的。”
习羽出了问询室,去找饮料贩售机。
余方升目送着习羽出去。
“你喜欢她?”
王龙川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试探性问道。
“喜欢,如果他没有对小曦做那些事,我想小曦长大一点大概就是习羽这样吧,对一切充满敬畏,陌生的环境战战兢兢,熟悉的环境带着自己的小傲慢,我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对她很熟悉,可那时的我已经是那么不堪,我都没有靠近她的勇气。”
说起习羽,余方升难敛脸上的笑意,以及内心中盛大的那种不知缘由的疼惜,全部倾注在言语之中。
“怪不得你一直叫她小习。”
王龙川了然,余方升是将哥哥对妹妹的爱移情到了习羽身上,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把她支开,是要坦白你自己,是吗?”
“嗯,profduang,我无法接受,我和他一样肮脏,和他一样疯狂的迷恋那个年纪的人,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那成瘾的欲望,新鲜的血液会让我兴奋,实施某些行为会让我感到无尚的满足,我,没得救了。”
王龙川阖上双眼,深呼吸,心痛太心痛了。
“孩子,你病了,病得很重,知道吗?”
他十分懊悔,他早该察觉的,在他现余方升极致苛责自己完美的时候就该察觉的,哪有什么完美的学生,硬撑罢了。
“我知道,每到深夜,我都可以听得到有两个人在争吵,在搏斗。他们各执己见,互不相让,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打的遍体鳞伤,另一个人坚持着,浴血奋战至死不渝。每一天我都感觉自己从血泊中挣扎起身,太累了,真的是太累了。”
余方升满身疲惫,他想那两个人不会再吵了,在余朝晖死亡的同时,那两个人同时被他杀死了。
习羽推门进来,将两罐可乐放在了余方升的小桌板上,顺手拿走了刚刚的空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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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子被丢弃在角落的垃圾桶里,完美的抛物线糟糕的结局,路过王龙川身旁时习羽将手里的另一罐可乐小心的往他面前推了推。
王龙川打开那罐可乐,一口灌下去半罐,冲着习羽小声抗议。
“要不要这么厚此薄彼,为什么我只有罐!”
习羽小口嘬着柠檬茶,小声回他,“年纪大的人要控糖。”
余方升顿时觉得有些恍惚,问询室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仿佛回到了王龙川的办公室。
他们在讲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随意的相互调侃。
王龙川哼哼唧唧,不再和习羽抗议,气氛缓和,似是玩笑般问余方升。
“拖了八个月才自,这八个月你就在围观那「两个人」打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
“我没自!”
余方升立刻低吼着反驳,语气中带着些委屈,带着孩子气的倔强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