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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六月初,北京某区民政局门口,早上还没开门呢,就有人在门口等着。
何泽琳坐在台阶上,从车上下来后,她就再也走不动了。
“浩然,你真的要和我离婚?我说了我会改的,我不会再听我妈的了。”她的眼泪又涌出来,这一个月,她常哭,眼睛都快哭瞎了。
原本她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觉得那些日子姚浩然的冷淡只是因为事当天的愁绪,只要过些日子,她再好好求求就好了。
犹如之前的无数次一样,虽然她心里无比清楚:这次不一样。
月子期间,姚浩然是个好父亲,好丈夫,他几乎没躺下来睡过,一直就是半靠在床头半睡半醒,就怕儿子半夜哭闹把妻子吵醒。
而且,无论何母说什么,他都一言不,任凭她做主。
何泽琳一边内心忐忑一边抱着侥幸心理,直到前天满月,当晚,姚浩然就提出了离婚。
无论何泽琳怎么说,怎么求,认错也好,眼泪也好,他都没有丝毫动摇。
“我已经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我只求离婚,离。”姚浩然递给她一包纸巾,表情是千帆过后的疲倦。
疲倦到了骨子里,是难以述说的苍凉。
“别再说这些了,没用了。”他说,避开了何泽琳想靠过来的动作,“你可以不离,你在哺乳期,我也没办法,但我不会住家里了,我要搬回我父母家去。”
姚大舅妈身体不太好,出院一个月还一直靠大量吃药维持着,人老了十岁不止。
“你有母亲,我也有爹娘,泽琳,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姚浩然神情凄然。
何泽琳捂着脸,眼泪潸然而下。
她早该明白,爱情情短,恩情绵长,夫妻之间和外人一样,最后讲究的,不过是个不亏不欠。
是她自己软弱,生生断送掉了他们十几年的感情,把婚姻逼上了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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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的浙江,横店影视城的某处。
万姿看着外面白花花的太阳,觉得自己快暴毙。
这几天,气温已经高到让人叹息,直破38度大关,让人汗如雨下。
距离展会结束过去了三个月,他们量产也已经两个月,生产全面稳定,一千五百件星月辉生产过半,后面的订单也有后续,一切都很顺利。
“万燃”经过姚浩然一次又一次努力谈判和妥协之后,历经一个多月,终于易主。
新东家——段红工作室,他们终于如愿,万姿冷眼旁观。
“据说,扣掉所有的赔偿金和罚款什么七七八八的,“万燃”只卖了四十万,还不够当初给你的。”屋檐下,季齐和万姿并肩,他叹气。
万姿笑了笑不说话,接过他递过来的冰汽水喝了一大口。
“你说,有一天“凤来”会不会和“万燃”打擂台啊?”季齐突然问。
“不会,毕竟方向不一样,“万燃”走的是演出服,常服只贴牌当中间商,而我们走的是常服,并且只生产自己的品牌。”
季齐想了想,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横店影视城”几个字,万姿哑了一下,笑了起来。
这话也不对,她这次来横店,不就是要和剧组服装师庄哥谈业务,想拿到大型历史剧的订单吗?这不也是演出服?
她笑得灿烂阳光,和她身上的白衬衣一样,看起来灿烂耀眼极了。
季齐盯着她看了一眼,移开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他最近都在外面,云南某县的旅游部门办了个民俗风情文化节,请他去做策划和统筹,他奔波了一个多月。
原以为已经慢慢放下了的,没想到还是会觉得有点……一点点的……他咳了咳,不太舒服。
还是离开得不够久,要是再久一点,就不会那么别扭了,季齐心想。
“哎,你不是刚从云南到上海嘛,怎么今天也跑横店了?”万姿突然问。
季齐顿了好一会,搓了搓手指上冰饮料瓶上的水珠:“我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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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是来找万姿的,距离九月的乌镇戏剧节还有三个月,今年他想把设计图纸的任务,交给“凤来”。
“你还是给“万燃”吧,那里有魏源,段红还是你姐的老友,“凤来”如今刚起步,我不想树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