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归脸色黑如锅底,扶着林云意站起来,烦躁道:
“与你何干?滚开!”
林云意哭哭啼啼:“无归哥哥,阿玉他怎么能……”
纵使孟无归视他为心上人,此时狼狈之下也被哭的有些心烦,但他仍旧耐着性子安慰:
“小意乖,你放心,我隔日定叫席玉好看!”
他们两人抱在一起恩恩爱爱,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通的弟子却只觉得晦气,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转头便把这件事传了出去。
一时间,整座仙车的弟子都知道孟无归又被席玉给揍了。
风波中心的当事人却浑然不觉,林云意咽不下这口气,还特意跑到方司宥跟前去诉苦,结果却被四两拨千斤地敷衍了过去。
他一肚子火无处,恼的摔碎了孟无归送他的玉佩,恨恨地又在心底给席玉记了一笔。
同时,一股无来由的恐慌席卷心头。
……总觉得自打席玉醒来,事情的展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林云意抿唇,心底思绪翻转,没过多久便从床上爬起来,提笔在黄纸上写了些什么,再将之叠成纸鹤,从仙车窗口扔了出去。
纸鹤扑扇着翅膀,在原地打了个旋,朝相反的方向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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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车不眠不休地赶了三天路,终于在这天破晓前到达钟山脚下。
这座封印了烛龙千年的神山屹立在森林云雾当中,山脚下环绕着一圈粗硕的锁链,锁链上挂着破损的黄符。
从这看过去,能清晰看见锁链间的断痕和黄符上烧焦的痕迹,无一不昭示着烛龙出逃的事实。
自打下仙车来,苍术的状态就有些焦躁,蛇尾紧紧缠着席玉的手腕,甚至让席玉产生了明显的痛感。
他面无表情地拧了下苍术的蛇尾,对方这才消停下来。
望着前方的钟山,席玉将这异状归结于小妖对大妖的天然惧意,并没有深究。
钟山脚下已经聚集许多人了,不止是归一元宗的弟子。
“阿玉!”方司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席玉转身,等方司宥走近,才不紧不慢地问:“有什么事吗?”
方司宥额角冒了些汗,认真说道:
“现在的钟山人多眼杂,宗门混散,保不齐烛龙就混迹其中,我们得小心为上。”
他警惕地朝前方看了眼,又道:“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席玉觉得有趣,扬起眉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欣然应允:
“好啊。”
就在这时,天边忽然金光大作,众人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机械运作声。
席玉循着声音仰头看去。
只见一艘巨大的仙舟停泊在钟山脚下。
和归一元宗的仙车不同,这辆仙舟机关重重,外壁被刷上银白的颜料,看上去恢弘厚重。
不多时,仙舟大门敞开,从里走出一队身穿月白色校服的修真弟子,为的那位身形高大,从手臂到指尖都套着机械指套,在晨光下闪着冷漠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