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惊得手也忘记抠床沿了,是以直接落进了他怀里。
也不知为何,我有些伤心,也许是因为这块可怖的胎记,所以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他离开了我一些,抬手来帮我擦眼泪,然后像是在自言自语:“是我不好,是我来迟了……”
不知他为何总是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他果然还是将我当成了清音吧。
大喜之日,我不能如此晦气。呜咽了两声,便强行憋住了眼泪。起身拿了酒杯,递给了他一杯,与他喝了合欢酒。
我从未饮酒,不知酒竟这般苦,也不知酒竟这般让人迷幻。
我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靠在床边,才勉强能稳住身子。放眼望去,有好多赵衍。
我摸索着去寻他,结果身子一歪,差一点歪到床底下。
赵衍将我接住,我两只手便顺势挂在了他脖子上,额头贴着他的脸,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后来他好像低下头吻住了我,我趁着酒劲也回应了他的吻。只是天旋地转,我终究醉死了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醒来时,我正侧躺着睡在床里面,手臂有些凉,遂将手缩进了被子里。
随后,我清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我手臂光溜溜的,然
后扭头一看,赵衍正撑着头,躺在我旁边看着我。
我此时不知该做何表现,竟有些惊慌,不过我们已经成婚了,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是情理之中。想通后,我坦然地冲他挥了挥手:“真巧啊……”
话一说出来,我嘴角僵了僵,为了缓解尴尬,只能装作我并不尴尬。
赵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我才想起来,我身上都是伤疤,可能吓到他了。
我将被子往上拉,将脖子以下盖得严严实实,声音极轻:“我身上的疤是丑了些……”
我本以为他会嫌弃我,结果他却凑近了些,然后轻轻将我搂住,嘴贴在我耳朵根,问道:“疼吗?”
我急忙说道:“不疼,喝了药之后我已经完全没有痛觉了,所以,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忘记我喝了他送来的药,想来他应该是忘记了。
他似乎不太会安慰人:“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这一生结束便会好起来了。”
是啊,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我过几个月便十九岁了,明年二十岁也算是几十载的范围内,没准二十岁时便死了也不一定,毕竟现在我也是清音。
之前我担心重蹈清音的覆辙,是以害怕赵衍,但是我现在想通了。人固有一死,我这一生样样都不好,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好歹做了王妃,纵使顶着的是清音的名字也无妨。
他始终搂着我不放手,随后松了一只手轻抚着我背上的疤。他的手
指头抚过我后背时,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我不禁脸红。一来是,我藏起来的丑陋疤痕今日终究还是赤裸裸地展示在他面前了,二来是,我今日赤身裸体地躺在他身边,被他搂抱着,难免羞涩。
“时候不早了,你想吃什么?”他的声音自我耳边响起。
我扭头去看他时,鼻尖正好碰到了他的鼻尖。
据说男女之间干柴烈火,是会发生些什么的,是以我颇为紧张,结果他抬头,在我眉心处落下一吻,然后掀开被子,起身抓了袍子披在身上。
整理衣服之际,他微微侧头来看我:“若是你还困,可以再睡一会儿。”
我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偷偷看着他穿衣服的样子,嗯……好看。
他将衣服穿好后,转身走到床边,帮我掖了掖被角,声音温柔:“所以说,你是要吃早饭还是要再睡一下?”
我心跳得快,偷偷捂了心脏,说道:“吃早饭吧。”
他点了点头:“那你先起来穿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说罢,他转身出了屏风,我这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有一日赵衍竟会对我这般温柔体贴,他以往的温柔是有目的的,近日的温柔是真的温柔。
我将被子拉开,低头一看,发现我还穿着裤子,并未全身赤裸。我坐起来些,盯着床垫看了看,发现床垫上并没有所谓的“落红”,联系我紧紧套在身上的裤子来说,我与赵衍昨晚可能并未行夫妻之礼。
那我这
衣服是如何褪去的?我这厢正努力回想,结果听见了外面菜碟与桌面相接的声音。于是也懒得再想了,直接起身穿了衣服,稍微洗漱后,走到赵衍对面坐了下来,轻轻咳了咳,冲着他说道:“殿下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