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过去拽住了被黑熊死死压在掌下的大虎,结果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将他拽出来。
我又被黑熊精抓住了,它将我揪了起来,凑到它面前,嘴唇一张一合:“你个弱……”
后面的字它还未说出来,嘴唇撅着颤了颤,随后竟将我好好放在了地上,冲我作了个揖,也不管大虎了,竟扭头跑了。
我瘫坐在地上,惊吓过度已经毫无思考能力了。
大虎一瘸一拐地走到我身边,将我拉了起来,说道:“看来刚才那个就是个黑熊精,成了精的黑熊果然强。”
见我没应他,他凑到我面前,一脸疑惑:“你怎么了?”
我鼻子酸了酸,嘴唇一瘪,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刚才我是真的差一点就要死了,真的就只差一点。
大虎皱了皱眉,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为何要哭啊?”
我这才从惊吓中清醒了过来,干脆大哭了出来:“我害怕。”
这将大虎整得更懵了。
他挠了挠头:“你害怕什么啊?没什么好怕的啊,我们虎头山的女人从不……”
我抬手用袖子将眼泪一擦,冲他吼道:“所以说我并不是你们虎头山的女人,我会害怕,我怕死,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将他吼了一吼,我心里舒坦了一些,转身往密林外走去,结果走了两
步又摔在了地上,这回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了。
我又没有痛觉,所以并不知道我的腿怎么了,是伤到了哪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可能伤得比较重。
于是我干脆又呜咽了起来,哭得浑身颤抖。
大虎将我扶了起来,然后将我背在了背上。
我本不想再与他有瓜葛了,只是现在的情况是我必须得由他带出去,要不然我横竖是出不去的。是以也并未挣扎,老实地趴在他背上抹眼泪。
走了半晌,大虎的声音传了来:“是我错了,我从未与山下的女子接触过,所以不知道原来天底下的女子并非都像虎头山的女人一样雄壮胆大。清……清音,我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不理他。
于是他又往前走了半晌,才说道:“今日你能回过头来救我,我很感动。按照虎头山的惯例,会死在野兽手中人的只是失败者,我们是不会去救失败者的。所以这么些年来,我从来没考虑过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生还,所以现在我的命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正在气头上,是以无论他如何说,我都决定不理他。
劫后余生的恐惧是难以短时间消散的,直到他将我背到虎头山了我都还在控制不住地流眼泪。
围观的人很多,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好奇什么,直到大虎吼了他们,他们才悻悻散去。
大虎将我背到我昨晚睡的房间,贴心将我
慢慢放下来,又将我扶到了床上,然后蹲在我面前,仰着头来看我。
我抬手擦了擦眼泪,将头扭过一边,不去看他,想爬到床上躺着也爬不了,因为此刻他两只手将我环着,刚好箍住了我,是以我只好坐在床上,保持现在与他的这种姿势。
“清音。”大虎突然叫了我的名字,“这是谁干的?”
他说的话莫名其妙,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将头转过来看向大虎时,我才发现,原来他正捏着我的右腿,方才太害怕了,所以没注意到,原来我伤到了右腿。看右腿此时的流血量,我应该伤得不轻。
我说:“还能是谁干的?你方才不是在现场吗?”
他猛然将我裙摆掀至膝盖上,然后一把将我裤腿撕开了,露出了我伤痕累累的,血肉模糊的右腿。
我一惊,伸手便要去挡,结果手被大虎握住,他盯着我腿上的伤口以及经年累积下来的疤,眉头颤了颤:“我是问谁抹去了你的痛觉?”
原来他问的是这个,我不以为意:“没了痛觉不是挺好的吗?如果我还知道疼,现在都得疼死了。”
大虎一言不发,起身出了门,回来时拿了好几个罐子,又端了一盆水,然后蹲下来用帕子给我清理糊了一腿的血。
他边帮我擦药,边说道:“不知道疼的人容易死,这不是好事,将你痛觉抹去的人只想利用你罢了,并不会在意你的生死。”
虽说他说的我都明白,
但是由他直白的说出来,我心里还是不太是滋味的。
我笑了笑:“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怕疼,不知道疼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