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影之中,剑如寒霜,寒梅怒放,与黑蛇相争。
“梅花九剑,倒也不俗,可惜落到柳绿春手里。”岑千山想到。
此时在那交战之地,使着蛇鞭的柳绿春心中极怒。
她在神道之上转悠许久,进了着色|欲海,不得门道,却无意间遇到之前伤了她面孔的那年轻道修,孤身一人闯荡到此。
她心中大喜,此人如今孤身一人,无人相助,本以为能够轻松拿下,报那一箭之仇。
谁知对方对方虽然修为不如自己,却韧而不屈,极为棘手,搞得自己一身狼狈,至今还未能取胜。
她为柳家的嫡女,修得是大欢喜阴阳相交秘法,自小家族全力供养,任她采补,终于金丹有成。在无妄城内,有谁不称她一声柳大小姐。只要她看中的俊美郎君,何人脱得了她的手心。
谁知到了神域,竟连一个筑基期的弟子,都久斗不下。
“哼,再怎么厉害,终究也到此为止了。”柳绿春冷笑一声,黑蟒暴涨,终将那朵已支撑到了极限的寒梅折下。
黑色的长鞭束住那白衣男子的双手
,把他吊举到自己跟前。
那人浑身伤痕累累,屈辱地闭上眼,转头不肯看她。
寒梅傲雪,高岭之花,玷污起来才别有滋味。
柳绿春来了兴趣,觉得这一番辛苦也算没有白费。
“别这样,我会对你好的。”她伸出手,想摸那良家道修的脸,“和我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目光如电,含恨向她看来。
柳绿春心中突生警觉,闪身避开,一柄飞速旋转的雪剑,无声无息从她刚刚站立的地方掠过,错失了机会,空向远处飞去。
险些被利刃暗算,柳绿春大怒,抓住那男子破损的衣襟,将他提到自己身前,咬牙笑道:“本来想让你也快活快活,如今却是你自找的。现在这样刁蛮,一会总要让你软着声音求我。”
话音未落,一道巨大的痛苦从心脉传来。
柳绿春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那柄如雪的长剑不知什么时候转了回来,穿透那男子的身躯,准确无误地没入她的心脏。
“我自小就将‘冷月’养在体内,人剑合一,人就是剑,剑就是人!”那个浑身是伤的男人倔强地看着她,“即便我付云灵力耗尽,‘冷月’也绝不会伤我,只会为我弑敌。”
“你……你。”柳绿春松开抓住那男子的手,后退数步,抽离利剑,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付云以剑支地,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我自拜入师门那一日起,就从未试过一败,未曾给我师尊
丢过颜面。”他白衣染血,放声笑道,“不论你是不是金丹修士,如今你在这神域,和我等阶一样,我就不可以输给你。”
柳绿春捂住血流不止的月匈口,跌跌撞撞逃离。
付云伤重难支,终究握着剑柄,慢慢跪倒,委顿于地。
这里是神道之上,鬼神往来,妖物横行。付云努力拖着重伤的身躯,想让自己爬行到隐蔽之处疗伤。
一双黑色的短靴停在了他的面前。付云抬头看去,看见了一张冰冷而又令人恐惧的面孔。
那是一个时常在明灯海蜃台中出现的人物,魔界第一高手岑千山。
付云叹息一声,闭上眼,
师尊,徒儿没用,只怕取不回师弟的解药,还要让您伤心了。
岑千山看着眼前半死不活的道修,此人刚刚经历一场苦战,衣衫褴褛,但腰上挂着一块漂亮的符玉。这块符玉他刚刚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见过,是归源宗弟子的标志,上有特殊法阵,至死不会离身。
本来,此事和他毫不相关。
但不知为什么,他耳边响起了那个小小女孩的声音,
“伤了最疼我的师兄,还想让我饶你一命吗?”
这一位没准就是她口中最疼她的师兄,要是他死在了这里……
“你,是不是有一个师妹?”岑千山看着脚下的人,比划了一个高度,“这么一点大,头上梳两个小髻子。”
付云大吃一惊,小师妹在道修云集的外围营地,这个魔修怎么认得她?
谁知,
那魔修岑千山看他半晌,突然出手,掐住了他的下颚,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他塞进了一颗丹药,强制他吞咽了下去。
“咳,你给我吃了什么?”付云捂住脖子咳嗽,可那药丸入口即化,早已没入体内。他心中苦涩,不知这个魔修想要怎么折磨自己。
但他很快知道了答案。
那药丸入腹之后,丹田却迅速升起一股暖意,周身的伤痛极为明显地开始缓解。
这是珍贵的疗伤之药,药效神奇,比寻常的雨润丹可以说好上数倍不止。
“你?”付云心中迷茫,疑惑不解。
“算是还你师妹的一点人情。”举步离开的岑千山,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铁皮人,“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