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处处都比我优越,一身泥巴味的我想要顶替卓越,简直滑稽。
但无所谓。
那个时候我确实没有很在意。
我在意的是余柏言留在我头顶的掌心的温度,还有他一言不发离开后,残留的烟草味。
他在想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但我也不想知道,有时候有些事弄得太清楚,反倒让人不快乐。
那天之后,我有好一阵子没见到过余柏言。
高考的几天,我家一切都为我哥让路。
爸妈精心为他准备每一顿饭,两人一起去考场外陪考,他们早早提醒我不要问我哥考得怎么样,事实上就算他们不提醒,我也根本不会问。
我哥想来不缺我的关心。
他不需要。
我惦记的是余柏言。
每天看着爸妈围着我哥转的时候,看着我哥自信满满地走出考场的时候,我想的是余柏言,我依旧在透过我哥,想象余柏言的样子。
高考最后一科结束,下了大雨。
被留在家里的我跑去给他们送伞。
我到那里时考试还没结束,我和爸妈一起撑着伞等在外面。
我说:“哥能考上清华吧?”
我扫了一眼考场大门口拉起的红色条幅,上面是对考生的祝福语。
爸说:“能。”
他斩钉截铁,向来信任我哥。
我脑筋一抽,对他说:“我也考。”
那年我十六岁,我说的话却被我爸用“童言无忌”来打发了。
确实,我这话说出来,就是让人笑话的。
妈说:“这么想跟着你哥走?“
我点点头:“可不是么,喜欢我哥。“
那段对话我记到如今。
当然,我后来自然是没考上清华的,甚至在报考的时候压根儿没把它列入选择,或者说没敢——清华就和我哥一样,是我高攀不起的。
那时候我也并非是为了我哥,我是觉得,余柏言也能考到那里去。
结果却是,后来我们都去了北京,但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余柏言和我哥,命里注定不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