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少,你是知道姜虎的性格的,嘴巴很不干净,看见漂亮的女人就要嘴上两句,更遑论碰到一个长得像明星的女人。不过那个年轻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姜虎刚把污言秽语说出来,连那个女人都没什么反应,那个年轻人就一拳打在姜虎脸上。看他年纪不大,力量倒还真不小,转手就把姜虎这么大一个汉子撂倒在地,现在还没醒过来。”
“那是他自讨苦吃,平时仗着和勇毅的名头惹是生非,没人治得了他,现在好了,碰到个钉子,难道还要我来替他出头?还有,告诉下面那些不长眼睛的东西,把招子放亮点,别去招惹不该惹的人,他们要是不想活了,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没什么理由让他们活。”
年轻人一把挂断电话,语气虽然激烈,但脸上的表情却并不如何激动。刚刚表现的愤怒亦只是为了让下面的人清楚知道自己的态度。若不然,姜虎的那些朋友免不了有些不开眼的去找徐生他们的麻烦。
三两分钟后,办公室的人终于被敲响,三人6续进入,年轻人也将翘着的腿放下,走上前与源独霞握手。
两人皆是面带笑容,若非刚刚见识过一场暗杀,雪椰差点以为这是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
“源先生,幸会。”
“初次见面,向少。”
源独霞拍了拍向少的手臂,向少则指向办公桌前的皮革沙。待三人尽数落座后他才做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久仰了,源先生。你人在天国,不知道自己在天北都有不小的名声。只可惜,现在不能称呼你为世子殿下了。”
“二十四小时之前的消息,向少你都拿得到,和勇毅的势力真是和传闻中一样庞大。放在平时,我少不了和你沟通沟通,只是现在情况不一般,我的说话和态度都可能有些激进,请你不要见怪。”
“当然,当然,不知道先生这次前来,到底是想问什么呢?”
“我们想问的事情很简单,刚刚我们遭遇了一场暗杀,那场暗杀到底是不是由你组织的。”源独霞语出惊人,并未兜兜转转地绕圈子,如他所说,单刀直入会见和勇毅的领头人之一不失为一记妙手,但同时,这也是他被逼无奈下的选择,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说一些故弄玄虚的话,也懒得和向少互打机锋了。
“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源先生你会信吗?”
“当然,和勇毅做事,绕不开一个‘义’,也绕不开一个‘信’。既然是向少开的口,我当然愿意相信。”
“呵,本来我还想说先生谬赞了,只是先生一开口就用‘信’字将我架了起来,我再推脱,反而是失了和勇毅的面子。”向少苦笑道,手指摩挲着下巴的胡渣,道:“我没有骗你,暗杀的命令确实不是我下的,一个组织的庞大,往往等同于臃肿和冗杂,具体地说就是有不少派系衍生。这次的暗杀计划是我二叔制定的,但我也确实知道有这回事。”
“如此坦诚,向少真的不怕我们?”源独霞笑问道。
“怕什么,怕你们杀了我?别逗了,我二叔是和天渊都搭不上话的小人物,真正能和天渊直接对话的人是我,杀我,等同于把自己卖给天渊鱼肉。说到底,你们来这里,不就是想和我做一笔交易吗?”
“说得好,向老太爷有你这样的继承人,正是受到天命眷顾,按照天国的话说,你们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天神的馈赠。”
“既如此,便不多说废话了。你们想尽早离开这里,我也想着今早送走你们这几位大神,毕竟要和天渊打生打死的是你们,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总得为手下几千张嘴考虑。源先生,我希望你们能将这位小姐的手链交给我。”向少向后一靠,将目光投向雪椰。
源独霞几人面色不变,事实上在路上,源独霞便猜出了交易的内容,并将猜测告诉给徐生和雪椰。猜出的原因也很简单,和勇毅和天渊自然也不是一条心的,双方各自都要留个心眼,在这个情况下,和勇毅若是能得到天渊想要的东西,便多了一个能和天渊交涉的筹码。
按理来说,天渊不会将任务目标告诉给和勇毅的人,但黑社会最擅长渗透,得到清洗的任务目标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雪椰贝齿轻咬,心有不舍,但为了大局为了这两个数次救过自己性命的男人,她还是慢慢将手链解下,交到徐生手中。
徐生看着掌心古朴的手链样式以及那口小型风铃,眉心似乎有一抽痛。他慢慢走到向少面前,两人双手交接之时,向少却现手链依旧牢牢被徐生我在掌心。
“小兄弟,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徐生冷冷看了他一眼,“好好保管。”
徐生松手,和源独霞他们一起大步离开办公室,只留下向少一人站在原地,保持着原样的姿势,直到十数分钟后才改变姿势,整个人瘫在皮革座椅上。
“呼,他妈的,累死我了。”
不知为何,“向少”声音一变,本来略显低沉的声音变得轻快,短促。他从衣领下方,脖颈处摘下一个小型金属圆盘,声音保持着变化后的腔调。
“要不是这东西,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两个混蛋师弟,把这么麻烦的人物扔给我,结果组织还不算我的功劳,真的是……亏大了。”
向少,不,应该说是许学启摇着头,看着掌心的手链,五指一屈,将其收拢后放入口袋,慢步走到办公室角落的酒柜旁。向少是个喜欢饮酒之人,因此他办公室内的酒柜也大得出奇,几乎横跨了半面墙,酒柜下方是封闭式空间,有着制冷系统,专门用来保存一些需要低温冷藏的美酒。同样,这冷藏空间的面积极大,至少大到……能藏下一个人。
许学启第一次见到这酒柜时,便感慨道这地方简直是完美的藏尸空间,这可比飞机上的厕所强多了,连麻袋都不用套上,加上向少积威极重,组织内没几个人敢开他的酒柜,因此他就算被塞到这里数日也难有人察觉。
他踢了踢酒柜,心说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儿子,连死后的藏尸地都选的那么有特色。
“接下来,就和我那两个混蛋师弟通报一声吧。”许学启摸着人皮面具那难以察觉的接缝处,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