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和我说过这件事,那人在将来可能对天渊的展有利,无须针对他。”
“队长……”刘小相欲言又止。
“何事?”
“你真的要离开吗?”刘小相鼓起勇气,问道。
队长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站起身来将手中擦拭完的蝴蝶刀放入上衣口袋中,整理下衣领后,简答地回答道:“是。”
“队长……”刘小相咬了咬牙,刚想劝阻他,队长便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各有志,我在天渊中已经呆了二十年了,恩已清,情已了,放不下的只有你们。而有些事,只得我自己去做,离开这里,也是迫不得已。”
简单的话语,却透露出队长异常坚定的决心。深知队长执拗的个性,刘小相明白劝说无用,低头不语。到底是刚过二十岁的年轻人,在陪伴自己十余年的队长,亦师亦友甚至更像自己兄长的男人决定离开后,他还是忍不住感到悲伤。
“我走了,队伍就交给你了。”队长走至门口,停下脚步,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要让我失望。”
……
天国,翎郡境内。
谢格驾驶着出租车,车内的广播报道着一则新闻,昨天夜里有一具女尸在林珑河岸边被现,女尸的喉咙上有一处明显的贯穿伤,这显然是一场再明显不过的谋杀案。警察局局长在尸体被现后紧急出面回应。新闻播到了警察局局长的陈述,谢格眉头一皱,关掉了车载广播。
他一向讨厌那些衣冠禽兽摆出道貌岸然的样子在台上打官腔。这件案子看起来已经得到了警方的重视,但谢格知道以警察局低下的办事效率,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抓到凶手。好在百姓都是健忘的人,一个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人死了,那这人的死顶多作为他人一时的谈资。若是那人死状凄惨,可能还会被讨论得久一点。
但那也就到此为止了,一个普通人的姓名没有多大的分量,就像刚刚广播里的人一样。后天,最多后天,听到这则新闻的人就会完全忘记有一个人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河岸上。这个所谓的文明社会,在草菅人命方面,也不比几百年前的社会“文明”。
那又怎样呢,这不是自己的事,自己只是一个出租车司机而已,一个只能牢骚的普通人而已。
没错,普通人。
念及此处,谢格喉咙有点干涩。他一手操控着方向盘,一手拿起一瓶水,在仰头喝水时,看到了一个站在路边朝自己挥手的男人。他知道生意来了,匆忙放下水,把车停到了路边。
那人上了车,谢格趁机打量了他一下。一个勉强能算英俊的男人,年纪算不上年轻,但肯定没有到四十,脸上有两道难以现的细小疤痕,像是饱经风霜的样子。他的五官不算突出,但一双眼睛中透露出令人难以捉摸的味道,给这张脸增添了不少神秘感。
“星辰大厦。”
“好咧。”
上车前,男人将自己随身带着的行李放进了车的后备箱。谢格一边踩下油门,一边问道:“客人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那倒不是。”男人声音奇特,在男性特有的雄浑声线下,谢格听出了些许磨砂般的质感。
“不过我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里变了很多吧?”
“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忘记那时候这里是什么样了。”男人带着笑意回道。
谢格其实也是会说句客套话,他来这座城市不到十年,也不清楚这里较之十年前变化到底如何。
“您是来旅游的吗?”谢格通过后视镜看着男人的脸,心中不禁泛起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隐晦,但异常真实,“这个季节,红叶山庄那边景色不错,离星辰大厦也近。”
“我早在京都就常听同事说红叶山庄的景色,只可惜这次我还有要事要办。不过若是得闲,我肯定会去那里一观。”男人翘起了腿,头向后靠,舒服地枕在了靠背上。
“客人是从京都来的吗?”谢格心中的不安被惊讶驱散,忍不住多通过后视镜看着男人的神色,见他神色中并没有骄傲或轻蔑的情绪。
“是。”
“那可是稀罕。”谢格打了个转向灯,绕道右侧车道,继续问道:“我送过不少客人去京都,但从京都会到翎郡的客人倒是没几个。”
“我在这里有亲戚,是我的姐姐。”男人说道,“我之前劝她去京都,她不肯,说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舍得搬家,实际上就是怕拖累我在京都的工作。现在我工作已经稳定了下来她最近终于也有点松口,我就想着亲自过来劝劝她。”
“这样啊……”谢格有些感慨,道:“你们姐弟的感觉真是不错啊。”
“是啊。”说起这个,上车以来一直不动声色的男人终于显露出了明显的笑意,“我们从小就没吵过几次架,周围的人都说我们不像是一对姐弟,毕竟哪里有姐弟没吵过架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谢格摇了摇头,无奈道:“我可没有亲兄弟,亲姐妹,不知道这种经历。”
“也不一定要有血缘关系吧。”男人收起笑意,皱起眉头,仰起神挺了挺腰背。
“没有血缘关系,那是堂姐弟或者表姐弟咯?”
“不,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男人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收养我,但自我记事起我就住在那个家里,在这之前,母亲,父亲,姐姐已经愿意接纳我,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接纳他们?”
“那还真是奇了。”谢格叹道:“但不管如何,你和你姐姐间的情谊绝对是真的。”
“那当然,姐姐陪我的时间长,又对我好,我便绝不能亏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