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没走出几步,肩膀忽然被一双大手牢牢捉住。
“傻果子,你真当我死了么。”男人略有些嘶哑的声音贴着耳畔沉沉响起。
她没回头,也没挣扎,只是继续像木偶一样往前走。
脚步踱在了原地。
“我没事。”他的手环过她的肩膀,把她整个揽进了怀里,“傻果子,我没事,听见了没有?”
她没说话,身体轻轻地颤抖。浑身的力气都离开了她,有些心灰意冷。
他看着她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了一样。
“先去救人,好不好?”他哄骗一般地说。
她轻声道:“我本就是要去救人。”
云许舟已回过神,疾步赶了上来:“先走吧,再迟我怕凤雏出事……幽无命,你真没事吗?你也太冲动了!”
幽无命轻轻笑了笑,道:“都忘记我已破境了么?”
他身后的光翼缓缓铺开,青黑的光翼被烈火点燃,变成了一双火翼。
原来他竟是把不灭之火封在了翅翼里。
橙色的火焰在他身后熊熊燃烧,他有些无奈地捉住了桑远远,躬下。身,看着她的眼睛向她解释:“刚进来的时候,我不是已经试过这血了么?我有把握才会这么做。傻果子,如今我的命已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轻易冒险。”
烈焰双翼在他身后震动,他看起来就像传说中从天而降的,带着怒火的复仇之神。
桑远远
轻轻叹了口气,道:“救人再说。”
幽无命有些心虚,他没有再抓着她们直接飞出去,而是独自掠向前方,潇洒利落地踩过地上那密密麻麻的暗色火线。
落地的模样无比帅气。
只见他落足之处,地面有火焰暴涌而起,但却不像云许舟形容的那样直直燎起十丈驱逐入侵者,而是老老实实地汇入幽无命身后的火翼之中。
地面像是被幽无命点燃,火焰顺着那一圈圈火道熊熊地燃烧了起来,流动着,聚向幽无命,仿佛在向君主臣服。
他站在满地火光之中,回过身,微笑道:“来。”
下巴微微扬着,有点骄傲,有点讨好。黑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好似在说——看到我的厉害了吧。
桑远远忽然意识到,男人就是这样的。他们是天生的狩猎者,热爱进攻和冒险。虽然能把人恨到牙痒,但不可否认,这也是很有魅力的特质。
三个人离开了火焰防御圈,轻易便潜到了那座四层大木楼外——山火族习惯了依靠不灭之火的焰迹来防御,夜间并不需要留人放哨。
闹洞房的族民早已经散去了,一间火红的大屋里透出明亮的烛光,透过窗棂,隐约可见一个人被缚在床榻上,另一人手中高高扬起了鞭子……
幽无命饶有兴致地挑高了眉毛:“啧。”
云许舟倒吸了一口长长的凉气,顾不上什么策略,当即一掠而上,抬脚踹倒木门,跳入洞房。
一个男人缓
缓回过头来。
他身上的喜袍已被撕了个半碎,胸脯坦着,头发披散着,像是刚和野兽搏斗了一通。他扬着鞭子,正要往另外那人身上抡。
而被缚在床榻上那个,看起来比他更要惨些。
被缚的这位,嘴巴被一条红布紧紧勒住,身上的喜服破烂扭曲,将他的四肢分别捆在了四根床柱上,他瞪着眼睛,一边挣扎,一边呜呜直叫唤。
云许舟愣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揍哪一个。
这两个男人的脸上都抹满了大红的染料,一看就知道方才斗得是有多激烈。
云许舟的视线落在他们胸膛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都是男的,如假包换。
两个男人都喘得很厉害。
扬着鞭子那个呆呆地看了桑远远三人一会儿,忽然把鞭子一扔,捂住了额头。
“凤、凤、凤雏?”云许舟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挤了出来。
桑不近生无可恋,把脸从手掌里探了出来:“谁要你来救,我自己难道解决不了么,你还把小妹他们带来……云许舟,你,你,你很好!”
云许舟很震撼、很无辜地回道:“我怎能眼睁睁看你被祸害?”
这般说着,她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这两个衣裳不整的男人身上,仔细看了看被缚在榻上,身上还有许多道鞭痕的山火族长,她的嘴角不禁狠狠抽了几下,补充道:“那,让你这般祸害别人,也不对啊。”
桑不近恨恨地爬了起来。
床榻上那个倒霉的族长呜呜
叫唤个不停。
桑不近喘着叹息道:“我曾听到他们说话,说是火属之人喝下那所谓的神火祝福血,体内火灵蕴便会暂时被压制,施展不出修为,且还有催……情的效果,喘气厉害,没办法大声喊叫,于是我便计划好了如何收拾他。”
他斜眼望了望被捆得呜呜乱叫的族长,摊手,“这种小事,随便就能解决。哪用得着你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