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吃过坐了会便又睡下了。”桃曳行礼后轻声答。
“吃的什么,吃了多少?”
“喝了半碗黄芪乌鸡汤,一块鸡蛋软烙饼。”
闻言李牧眼底有了些笑意,转头吩咐曹公公“赏。”
李牧轻手轻脚推开门穿过一扇屏风就看见睡在帘后软榻上的程幼。
他身上盖着长绒雪狼皮,蜷成一小团,尖尖的下巴埋雪白冗厚的皮毛下,纤疏的睫毛垂,让李牧的心柔软得不成样子。
李牧走进,程幼迷迷瞪瞪睁开眼。
“冷不冷?”李牧上前半跪在他面前柔声问。
程幼看着他摇了摇头,仍是缩在被窝里,睫毛忽然忽然,撩得李牧难以自一抑,低头用唇蹭了蹭他脸颊。
有些痒,程幼下意识闭上眼。
程幼不抗拒,李牧蹭着蹭着就渐渐有了些别的味道,他布满青筋的有力手掌隔着雪狼皮虚虚掐着程幼的腰,而后忽然张开嘴,伸出湿软的舌头将他玉白的耳垂卷入口中含嘬,直到程幼受不住,才将轻碾着下移,薄唇落在他微仰脖颈处留下一点红痕。
红痕缀在程幼喉结处随着他吞咽口水而微动,显得格外涩情。
“冷的话就着宫人早些烧上地龙。”李牧亲了他许久,抱着人缓了会勉强克制欲望,声音暗哑地轻缓道。
“不用,还未入冬。”程幼闭着眼靠在软枕上,有些微微喘。
用过晚膳,天色渐晚,两人入睡,程幼忽然问“他还好吗?”
他?
李牧脑子里的那根弦猛地一紧,他本想错开话题不提起那个人,只是看着程幼澄澈坦然的眼神半上半晌伸手握住他被底的手低声道“他一直没有想起庆合十三年后的事,戚大将军去世后他接手邺城一直驻守在哪里……也一直没有成家。”
李牧在说到齐煜川没有成家的时候,语气顿了一下,像是内心一番挣扎过后才说出的。
程幼点了点头,他并不意外齐煜川会没有成家,齐煜川,天神殿下晋升神格的时候便斩断情丝,他之前之所以会动情不过是取了他的灵心欠他一段情,如今情缘偿尽,他自然不会再有俗世情爱。
见程幼不说话,李牧不受控制地开始慌乱不安,只是他什么也不敢做,只能将他的手攥得更紧,希望程幼不要想别人,看看他。
“你呢,还好吗?”程幼转头看向他忽然问,目光诚恳而真挚,莫名有一种让人瞬间安静的力量。
李牧愣了一下,半晌猛得将人紧紧拥进怀里,声音哽咽道“不好,一点都不好……”
又一年春。
南山桃花盛开,城中闺秀换上轻薄的衣裙,去踏春,公子锦衣玉冠只为巧遇心仪的姑娘,山脚下的小贩为促成良缘早已备下成束的鲜花和姻缘结。
李牧还愿下山,也买了一束,各种鲜花捆成一大束,骑着马一疾驰回宫,打眼又漂亮。
程幼正给刚种的甜瓜浇水,突然一束花到跟前吓了一跳,而后看见微微弯唇,脸上带着轻微笑意的李牧,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笑。
“李牧,你儿子都快成亲了,还这样会被笑话的,别人笑话你就算了,还会连带着笑话我。”虽然嘴上是这么抱怨,但他还是眉眼弯弯地将花接到抱进怀里。
他接过花,李牧也就顺手接过他手里浇水桶,继续给甜瓜浇水。
下午,李牧在书房处理公务,诉知领了二十来个新入宫的宫人让他挑了留用。
春风和煦,程幼望向廊下齐齐低头噤声的宫人,目光忽然落在一人的脸上,走近轻声问。
“你叫什么?”
“奴婢,今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