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见自己的灵魂化为烟花焰火在宇宙的透明天空中绚丽绽放的时候,我似乎并未感到特别兴奋或者悲哀。我出奇地显得十分的淡定和冷静,我有生有死以来的最为成熟的淡定。
因为我的淡定,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无牵挂一身轻松的快意和畅爽,比那个与爱人恩爱之后的轻快还要轻快,轻快得像一片透明的云彩一样在无风的长空中伫立着,我的双目再次拥有了金红色,大地和天空是通透一体的金红色,天地间的讯息不紧不慢地有规律的互动着,这不就是天堂的美景翻版吗?我这不就是再一次近观远眺美妙绝伦的天堂了吗?原来天堂的进入不一定是善行者的唯一通道,一个普通得再也无法普通的失败者,或者罪大恶极之人,也有通往天堂的路啊!我们都这样被世世代代的灵魂骗子不断翻新着各种版本的天堂之路要领要求所误导!原来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坏人不一定进不了天堂啊!这次我都犯了世界上没有第二人犯过的过错,我都要把世界给毁灭了,我还是到达了天堂之门的旁边,或者天堂之门的梦乡啊!
难道上帝或者玉皇大帝也是个糊涂虫,好坏不分,忠奸不辨?我以前那么虔诚地行善积德,走路迈着轻步,生怕踩死一只蚂蚁。尽管也出于善意,杀过鸡鸭,吃过猪牛羊驴鱼虾,但世界上那么多的人都这样,为什么我在的时候就没有到达过天堂的旁边?而今,我犯下了滔天大罪,却无人问责,还让我到了天堂的附近,眼看我就要升入天堂,永世不再受了奴役苦了。我的三观被全部颠覆了哟!
啊!我明白了。其实,我在空军医院的第一次演讲中都已经阐明了的,我们因为不再有人世间的任何念想和牵绊而不在,是一种最彻底的解放,这本身就是一种天界的待遇。我怎么话说给别人听,好话替别人说,宽路让别人走,自己却不去走那条通往天界的阳关大道。偏要去什么世界卫生组织讨教新新冠的泛滥成灾的原理,只身前往西土罗马帝国的庞贝故城,寻找控制疫情的良策,还要同那个什么崔斯帕斯洛娃的什么新希望赶死队去穿越那不着调的荒原,当那个屁都不值的所谓军团统帅,一切的一切都一文不值!走了这么多弯路,趟过那么多的火焰山,吃过那么多的苦,到头来还不及自己非主观意志犯下的一次重罪得到的回报这么多。这个世界真的让我搞不懂了。我蒙圈了,都。
不,不,不!我终于搞懂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我焕然一新地成了新一代的不在了的在了!那就是,好坏忠奸善恶美丑真假都只是个感觉,别人的感觉,而不是你自己到底是个啥!
这就是当我现我的灵魂异化为焰火烟花漫天灿烂的时候的一种美觉,美妙的幻觉!
可要知道,但凡来得容易来得快当的美觉,都是注定要幻灭的。当我的眼前的那团绚丽的焰火烟花终于消散之后,随着颠然而至的黑暗的到来,一种彻骨的寒意迅疾穿透我的全身,我的世界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我努力睁开昏的双眼,看见的却是霍金和彭罗斯等科学巨匠描述的黑洞一样的黑。
而就在此时,我的心又咯噔咯噔地动了几下。我知道,这是那个崔斯帕斯洛娃再次对我的呼唤。我现在都懒得理她这个骚货一下。她变着法儿愚弄我,欺骗我,利用我,不就是想完全融入我的身心,让她变成我吗?我偏不好使她。我拒绝她的任何呼唤或者求助。我冷落死这个讨厌的猩红色魔女。我看你把我怎么办?
可是,这个讨厌的可是或者但是又来了,那股从我身上下去的热气却自己回到了我的身上。那个一直在我右侧的猩红色魔女,我既看不见,也摸不着。在那几下咯噔咯噔之后又回到了我这个不争气的无能纸杯身上了。我立即挥动我的双手想把这个罪恶的美魔给抠出来,但我感觉到的只是心口附近皮肉的剧烈疼痛,那股热气始终不渝地融入了我的身心,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这个自己都讨厌自己的无能纸杯,既不能装水,也不能盛油的干瘪纸杯,就这样被这个新新冠病毒灵魂所左右而全不能自拔。我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人的灵魂,而是那个新新冠病毒灵魂,也就是崔斯帕斯洛娃左右了我的一切。
只是到了这时,我才终于明白,我刚刚看见的那阵绚丽的空中烟花焰火表演,并不是庆祝我这个人的灵魂消散,而是崔斯帕斯洛娃所代表的新新冠病毒灵魂在欢庆它们完全捕获了一个人类灵魂活体样本,而进行的庆功表现。那可是坏事做绝的新新冠病毒的表彰大会啊!我这和那个人们常说的傻逼又有何差别?这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的可耻勾当吗?我受的耻辱和羞辱还不够多吗?我为什么还在这里絮絮叨叨地讲这个丢人现眼的狗屁不在了的故事呢?我干脆死透了不好吗?可我死不透啊!我连死都是不能自主的啊!
我再一次陷入到那个诡异的循环之中,就像西西弗斯那样,不断地将石头推上山峰,然后看着它滚落下来,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这似乎成了我无法逃脱的宿命,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每一次当我以为自己已经接近成功的时候,现实总会无情地将我打回原形,让我重新开始这段痛苦的旅程。
我感到无比的疲惫和无奈,但却又无法停下脚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驱使着我,让我不停地重复着这毫无意义的行为。然而,在这个怪圈中,我也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或许人生本就是一场无休止的挣扎,我们总是在追求着所谓的目标和意义,却往往忽略了过程中的美好与珍贵。
正如西西弗斯一样,他的坚持并非源于对结果的执着,而是对生命本身的热爱。即使面对无尽的挫折和失败,他依然选择继续前行,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勇气和毅力的真谛。
那么,我是否也应该像他一样呢?既然无法改变命运的安排,那就坦然接受吧。在这个怪圈中,去现那些被忽视的美好,去体验每一个瞬间带来的感受。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走出这个困扰已久的困境。
而如今摆在我面前的唯一选择便是让自身实现“崔斯帕斯洛娃化”。这意味着我需要将自己改造成另一种存在——一个崭新的灵魂,即崔斯帕斯洛娃新型冠状病毒之魂。换句话说,只有当我成功地获得敌人毫无保留的信任后,那个明明已然消逝、却仍苦苦挣扎着不愿离去的人类灵魂才能彻头彻尾地异变成为全新的新冠病毒之魂。唯有如此,我方能寻觅到其他可行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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