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大鸟掉进池塘,修普看向空中的石门。
石门的门内是一道绿色的光圈,光圈内正显现着另一个地方的场景。
一只全身长着刺猬毛,如牛一般的野兽正向着石门冲来,就在那只野兽就要穿过石门时,石门化为金色的光芒消散在半空中。
修普的手中突然出现了那裂成数块的玉石,还没等他有所动作,玉石便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大鸟的长颈从水面冒了出来,两双宽大的翅膀用力扑打着水面,它的鸟嘴吐露着污言秽语:“干你娘,怎么是水啊,干你娘!”
修普与池塘边缘拉开一段距离,一只手手持利刃护在身前,另一只手藏在斗篷下时刻准备将匕掷出。
“这里的水不深,你可以游过来。”修普说道。
“干你娘,你见过会游泳的独脚鸟吗!”大鸟一边气愤地喊道,一边在水面扑棱着翅膀游了过来。
青羽大鸟用它宽大的翅膀扒拉着池塘边缘,费尽力气地爬上岸。
上次见到这只青鸟时,修普和它离得很远,只能粗略地看到一点特征,现在他可以好好打量一下这只大鸟了。
这的确是只大鸟,站起来后可能和鸵鸟一样大。它有着鹤一样的白嘴和脖子,顶上有一撮翘起的红毛,像大鹏一样的翅膀,三条像鱼一样的长长的尾羽,青色的羽毛上点缀着红色的斑纹。
“你是谁?”修普谨慎地问道。
听见修普的询问,大鸟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昂挺胸,像一个绅士用翅膀梳理了一下胸前的羽毛。
它自豪地说道:“召唤者,见识一下你此生所能见到的最伟大的存在,我名比十方,是太阳神的爱鸟后代,玉之国的护国神兽候补,木精之神灵同族。”
比十方说的语气颇为自豪,仿佛它就是那些称呼本鸟,而不是所谓的后代、候补、同族。
这就是我的勇者之力吗?修普想,是单纯地将其他地方的生物召唤过来,还是和勇者召唤一样,召唤者和被召唤者之间存在着魔法契约一类。
“你之前在玉之国对吧,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比十方晃了晃它长长的脖颈,说道:“怎么来的,我不是被你召唤的吗?”
“不,我是指你是怎么被召唤的。”
“你这个人说话真难懂啊,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修普知道自己的意思或许传达地不太明白,于是他更正道:“我这次可没主动召唤你,是你在呼叫我。上次你被召唤出来,直接攻击了那只魔兽对吧,你怎么知道要攻击它的?”
比十方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道:“对哦,上次我在逃。。。翱翔天际,突然就有一道光门出现,我来不及躲开就撞进去了。”
“进去之后,就感觉脑子里被塞进了一些东西,让我去烧死那条虫王,然后我就去烧了。”
“我立刻就想到是不是有人召唤了我,毕竟我可是尊贵的神兽,回头看到你和那个小妹妹,本来还想打个招呼的,结果那道光门不讲武德突然就把我带了回去。”
比十方用翅膀梳了梳它头上最高最翘的一撮红毛,说道:“这次脑子里就没有那种东西了。”
我召唤的是一个傻鸟,修普尴尬地想道,不知道它脑子被塞进的是什么,会是和我那些关于战斗的知识是同一类吗。
“这次可能确实是我在呼叫你,但结果上来说还是你召唤了我对吧。”比十方突然阴阴地说,“所以没有人指示我是不会伤人的,放下你的武器吧。”
说完,它突然转过身去,对着背后的池塘吐出一阵烈火,火焰在水面上燃烧,竟久久没有熄灭,而池水却像是承载着火焰的地面一样,没有一点波澜。
“你在干什么?”修普厉声问道。
比十方停止了吐息,扭过脖颈,它说:“看到了吧,我的火焰吐息可是又快范围又大,如果我刚刚想杀你,你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哦,你是那么认为的?”
“消消气消消气,我是说,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是有理智的人类来对待,而不是像是对待凶兽一样。”
说着,比十方自顾自地走到修普身边,像是和老友会面一样对修普说道:“好了,诺雅先生,在你送我回去之前,我们可以一起吃点东西,喝点美酒,增进增进感情。”
修普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我是修普诺斯。”
比十方不解地回应:“对呀,诺雅诺斯·修普诺斯,都塞进我脑子里,我说你这名字可真怪。”
是意外吗,修普不由得这么想,意外将自己的名字和诺雅的假名组合在一起并被当成一个人,还是这只鸟有其他的阴谋。
“走了走了,带我去你们这里的灵兽府吧。”比十方并没有在意修普内心的想法,它就像一个人类一样,用它的翅膀轻柔地拍着修普的后背,催促着前行。
修普叹了口气,主动走在前面带路。
“我们这里没有灵兽府。”
“别开玩笑了,没有灵兽府那你怎么召唤我的。”
貌似修普和这只大鸟之间还有着不少认知上的差别,但比十方似乎没有恶意,修普开始考虑怎么把这只更像魔兽的生物藏起来。
他带着比十方朝着镇外走去,幸运的是,池塘的旁边就是一片麦田,通过麦田,就离开了黑丘镇。
如果能把石门召唤出来将它送回去最好,但修普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再次召唤那道石门,体内的勇者之力也没有被修普再次唤醒。
不过他很快就不需要考虑将比十方隐藏起来的事情了。
沉寂的勇者之力似乎跳动了一下,然后又失去了动静。
危险的预感涌上心头,杀意从阴影中浮现,但那股杀意不是冲着修普来的,而是对着修普身旁的大鸟。
金色的光芒闪现,风一帆瞬间出现在修普和比十方中间。
“修普先生,这只魔物交给我们!”风一帆说道。
圣剑出鞘,比十方在风一帆出现的瞬间便展翅飞上了半空,躲过了这一剑,它被沾湿的羽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燥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