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话敲打谁呢。
咱都平辈人。
他眯着眼没说话,仔细的看了看我,“
你的命格怎么忽隐忽现?”
我心里一紧,转身要走,他却一把掐住我的手腕,我哎了一声,就见大胡子拇指和中指扎开,在我小臂和手腕处迅速丈量,嘴唇快速煽动,“此骨竟如此华贵……不对,外气汹涌,你这是……借的运!!很煞的气,还不稳!嘶!”
身体里的气冲的他松开了手,大胡子眉头一紧,:“你这丫头从哪借来这么烈的气?!”
我瞄了眼依旧淡定的沈叔,心虚的揉着手腕,你问我我就说呀,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师叔,是你的气!!”
大胡子极其敏锐,冷哼出声,“这丫头原来是阴人!师叔,您疯了吗,居然会借运给她保命!从此她的生死祸福都跟你息息相关,她荣你荣,她死你死,你是老糊涂了吗,嫌命长?竟然把自己的大运和一个必死的阴人绑在一起,她是祸患啊!!”
妈耶。
我颤颤的抬眼。
大胡子真是高手!
居然一语道出了症结。
如果我是第一次听大胡子的这番话,那我的情绪或许会很激动。
现在,我已经过去那个劲儿了。
这也算我憋了一个月没有下山的原因。
因为在这个大胡子之前,我还见过一个半仙儿,她住在后山,姓王,我称呼她为王姨。
这话,还得从半月前说起。
上月中山上曾来过一位事主,家里人抬来的,那男人脸上全是红点儿,密密麻麻跟针扎的一样。
我稀奇,凑近了瞅瞅,沈叔
一解开他的衣服,他就吵吵疼,身上也都是红点,猛一下我都觉得他是皮下出血,和紫癜很像。
沈叔翻了翻他的眼皮,见男人眼珠子都是红的,又捏了捏他的中指,“你磨他做什么?”
男人忽然坐起,表情委屈,“我没磨他,我是要报答他的。”
当时给我吓一跳!
男人发出来的是女人音儿!
极其温柔的女音儿,捏着嗓子都发不出那种声线。
沈叔面不改色,“你叫什么,住在哪,多少年的,擅长什么。”
“我叫白清微,住在方远山的溪云洞,三百多年了。”
男人神情端庄温和,还抬手在寸头的耳边掖了掖,貌似掖着发丝,“大师,我会求药治病,这个男人心地善良,他曾路过方远山,见我正被一个獾子欺负,他打走了獾子,让我免遭一难,我得上苍垂帘,修来精魄,想借他人身积福,以好修成正果,在上方仙册留名。”
我听得一激灵一激灵,先前只接触过长耳大仙儿,胡姑姑……
头回知道他们都有名字。
跟人一样样!
男人的亲属都吓懵了。
沈叔招呼他们进屋,说男人身上有仙儿,是个白仙儿,刺猬修成,白仙儿很随和,专攻虚病求药,她借男人身体作怪,只是要立堂口,希望男人出马,作为顶香弟子,扬善积福。
“你们同不同意接这个仙儿。”
男人亲属商量了一通就说没意见。
既然是白仙儿主动找来,还为了报恩,那男
人为仙儿积德就等于为自己积德,接了算好事。
硬送的话他们家怕有别的麻烦。
沈叔说这事儿需要找专门安排堂口的大神,需写文书宝诰,打了通电话,一个小时后,院里就来了个老太太。
就是这王半仙儿。
老太太干瘦的特别精神,短发整齐的码在脑后。
进院后她瞅了瞅男人,便交代了男人家属几通。
我一直以为沈叔啥都能做,没想到行业内还有区分,对王姨就很好奇,和家属站在一起听她做着安排,她称呼沈叔为万通大哥,事主家属自是讶然,感觉差辈了,不过正事当前,谁也没多问,倒是让我看出来沈叔和这王半仙儿的关系不错,间接说明了,王姨是有真材实料。
高手的朋友肯定也是高手,就算不是高手,那也是高手信得过的小高手。
当晚,王姨就换了衣服,着一件由五彩布块拼接的长袍,腰间还系着铃铛。
点了香插在院里,她对着男人就摇头晃脑的蹦跶起来了!
铃声叮叮当当,她的词儿一套一套出来。
什么哪座山来哪个洞,家中兄妹多少人,多少兵马能差遣!
男人坐在她对面,头上罩着红布,她问啥,男人就用女声回着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