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蝇头小利,有时候一桩生意就能抵得上绸缎庄一月利润,这些话罗佥都史当然不会说。
他丧着脸:“姑母骂得极是,侄子眼下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还请姑母表哥帮忙想想办法,罗家怎么才能与此事撇清干系。”
穆敬业却想到旁的地方去了。
母亲骂罗骏的那些话,搁在他身上何尝不是一样。
两王那边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他再掺和,万一皇上铁了心要动他们,他岂不是要落得跟罗骏一样的下场。
宇文邕与熊伯安那边,他不能再犹豫,须得尽快想个法子与他们划清界限。
库房里那箱东西现在就跟烫手山芋似的。
丢也丢不开,还真是难办。
“敬业?”
穆老夫人喊了几声,穆敬业才回过神。
见他面色有些古怪,穆老夫人不由得多问了几句,穆敬业找理由搪塞过去了。
穆老夫人只以为他还在为穆霜吟及笄礼没请他这个父亲的事情伤情,也没有再问。
罗佥都史却是没耐心等下去。
“表兄,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帮罗家渡过难关?京兆尹那边办事速度你也知道,若不赶紧想个办法,我担心这件事到最后会没法收场。”
穆老夫人尚未出阁时,在罗家并不受重视。
罗骏的父亲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在世时他们姐弟感情也不是十分亲厚,到罗骏身上就更加没什么感情存在了。
如今,她的儿子如今贵为丞相,给她长了脸,这些年都是罗家在巴结她,她其实很少主动跟娘家来往。
罗家的死活她心里也不是很在乎。
但到底是她的娘家,若是出了事,她的脸上到底无光。
“敬业,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穆敬业凝思半晌:“这件事情很简单,方才也说了,你只是予人方便,那不就得了,赃银是谁的,你主动将人告诉京兆尹,帮助他们尽快查清案子,不仅能替罗家洗清嫌疑,他们还要感谢你。”
罗佥都史为难了:“不、不行,不能说,就算说了也没用,宋勉又不是傻的,说了罗家还是不能与此事撇清关系。”
穆老夫人看傻子一样看着罗佥都史。
“你不是说绸缎庄都是管事全权负责,既然如此出了问题那就是他的责任,你顶多是识人不清,京兆尹还能因为这个问你罪?”
穆老夫人有自已的权衡。
替罗骏出出主意倒是可以,但若是其他可能将相府牵扯进去的法子,就算穆敬业糊涂,她也不会允许。
罗佥都史并不知道穆老夫人内心的想法,还在认真思考她说的法子。
“姑母的意思是,找个替死鬼?”
穆敬业却觉得不妥:“万一你找的替死鬼狗急跳墙,到时候更加不好收场,我还是觉得你应该主动将你知道的情况告诉京兆尹,这样做才能彻底撇清你与此事的关系。”
“不,不行。”穆老夫人的法子尚能考虑,穆敬业说的方法万万行不通。
穆敬业皱眉:“怎么不能说?命都快没了,你还想着替人保密?”
罗佥都史跟吞了黄连似的。
不说会牵扯罗家,说了那人也不可能放过罗家。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听从穆老夫人的建议。
至于狗急跳墙,好办,死人就不会说话。
得找个机会将绸缎庄的管事解决了。